国境以南(色图)_『行·者』＠地图册

2011-09-01 国境以南(色图)

据说，晚上在硕龙睡觉，半夜醒来可以听到越南的鸡叫。推开窗，向南，是耸立的山峰，像巨大的屏障横亘在边境上，山峰之下就是中越划界的归春河，作为边陲重镇，硕龙与越南高平省的下琅、重庆县隔河相望，处在边境线上，这个小镇的夜晚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似乎真能听到不远处传来越南的鸡叫声。

其实心底里始终有着对国境以南的越南存在着一份好奇，这份好奇是那些传说中的历史交往，这种好奇更是政治上的矛盾和争斗，住在一个咫尺即可抵达异国的硕龙，这种好奇越发具有了探究一番的冲动。昨天下午抵达硕龙，对这对面的山峰屏息了好一阵子，想象着对面的越南人如何看待这里的百姓，想象着硕龙人如何和越南人相处交往。吃好晚饭，便沿着小镇的街路徐徐前行。硕龙整个镇不大，三面环山，一面临水，临水的归春河便是国界，其实这里的小镇生活和别处相差不大，天暗下来也都早早关了门，休息睡觉。所以这个令人无限想象的小镇给人以不一样的体验，耳畔只听得潺潺溪水和夏虫鸣叫，萤火虫飞来飞去，还有壁虎，在所住的饭店窗户上，都在爬来爬去吃着蚊蝇，都好像是好久未曾见到的景象，还有漫天的星斗，镰刀的月亮，以及不能上网的无奈，仿佛都在讲述着这个边陲小镇与众不同的的安静。

一夜安眠，却未听到鸡叫，早早起来，又是沿着那条路一直像南走，直到边境公路，直到流淌的归春河。这条道路从整齐的楼宇间自南向北穿城而过，把小镇分为东西两半。往东南而去，是小镇至高的独山，据说独山上有宋大将军庙，这是硕龙老百姓为纪念宋代抗击“交趾”入侵的几位将军如燕达等而自发建造的。独山过去便是归春河上的老桥，老桥属于中国，归春河再往下流就全部在国境以内了，也就是说，在硕龙。中越边界线在老桥以西完全是归春河，在归春河两侧，每隔一百米就有一个界碑，上面有界碑的编号和竖立的时间，两侧的界碑分别用两国的不同文字刻写，在河两岸一一对应。归春河并不宽阔，大约几米，站在这边的岸上，可以清晰看到对面越南名叫里板屯的村子，有孩子骑着自行车穿过小路，路旁的房子上挂着越南国旗，沿着河的堤岸，几个越南人正在施工。

中越隔河相望，越南近在咫尺，正像歌里唱的那样：同饮一江水，早相见，晚相望，清晨共听雄鸡高唱。据说硕龙镇居民都拥有边民证，可以直接到对面的越南去，而越南人也同样拥有这样的权利，每逢农历二、五、八是硕龙的开圩日，那是小镇最热闹的时候，到时来赶圩的人从四面八方的山中担着各种农副产品集中到这里销售，而来赶圩的还有不少是渡河过来的越南人。今天不是开圩日，却是越南国庆节的前一天，虽然没有看到越南人过河来，但是在告别钟灵毓秀的硕龙小镇后，向西北而行，到达著名的德天瀑布才真正零距离看到越南人的真实生活。

导游说，硕龙人和一江之隔的越南人的关系也有着起伏，70年代以前通婚联姻非常普遍，两国边境非常友好，而后来随着政治的交恶以及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开始，两边的居民很少来往，最近几年随着边贸经济的发展，两地的关系才慢慢缓和。“一水明两岸，一花香两国”，历史上，中越两国有过很好的交往，也有过不愉快的经历，而这些，硕龙都是见证者。而现在，虽然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是在边境上，仍然有边防军驻守，山上也有边防哨所，甚至“勿跨越国境”的警示牌随处可见。乘坐竹筏观看亚洲最大的跨国瀑布德天瀑布时，也只能在水上漂流，而不能从越南那边上岸，否则就是跨越国境了。但是在德天瀑布的53号界碑附近，则是德天边贸互市点，很多附近的越南人则向中国游客兜售越南特产。

这个边贸互市点并不大，一处的小山丘很简单地平整了一下，摆的摊也很简陋，这里的越南人土特产包括水果干果、香水、香烟、邮票、咖啡和一些小工艺品，价格比较便宜，摆摊的越南人都会讲简单的汉语，我们在一个卖越南冷饮小吃的摊位前，叫了颇具越南特色的冰镇冷饮，里面有红豆、绿豆、芒果丝和红莓，开胃解渴，味道不错。摆摊的是一名越南妇女，在闲聊中，我们知道她是从10公里外的地方骑摩托车过来的，他说，中国开发了德天瀑布，所以游客比较多生意也好。她还拿出身上的证件表明自己是正宗的越南人，证件有两张，看不懂里面的越南文，不知道是身份证还是边民证，或者在边贸互市点的摊位证。她还告诉我们，她是两个儿子的妈妈，平时主要是摆摊做生意，越南没有计划生育，这几年越南人重男轻女也比较严重，她也不打算再生孩子了，“已经够了。”她摆摆手，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其实，在复杂的中越关系演进史中，不管是曾经的兄弟情谊，还是后来的战争交恶，国与国之间的恩怨并不能让普通百姓去承担什么，相反，隔河相望，睦邻互利的他们更需要的是难得的友谊与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