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短暂,虽然掠影,但是南京却是鲜活的,却是在说话的:1号和2号线的地铁,是城市里的一次急促的运动;1小时的高铁,在离开之后可以安然地回首。
当呼吸合为一体的时候,即使从写满博物志的历史中离开,即使告别一场并未亲历的当代艺术展览,当重新坐上地铁,朝向南京南时,我也依然在一种不停歇的呼吸里。
一边是静静的城墙,沧桑的历史刻在每一块砖石上,另一边是秦淮河,已经闻不到迷醉的感觉,听不到婉约的故事。历史已旧,记忆已远,而现实是阳光下移动的影子。
“山川兴废,信有时哉!”袁宏道在虎丘上讲出的这句话或许连“虎丘之月”也不能见证什么了,白虎已隐匿,剑池仍幽深,当历史成为过往,也只有病态的斜塔依然。
现在,热闹而汗流浃背的拙政园让苏州真的成为了一个现实的姑苏,就像“与谁同坐亭”上那匾额上的“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的词句一样,留下的只是无奈的嘘唏。
向前,向前,当最后海鸟也消失了的时候,大海才最后只属于它自己,没有参照,只有茫茫的海平面,水辽阔而平静,甚至像不曾惊扰过的世界,完全吞噬了声音和形状。
孔望山,传说因孔子望海而闻名,当然,从百米高的山顶,根本望不到大海,甚至,我也错过了看日出的最好时机。孔望山看不到大海,倒为市民提供了晨练的绝好场地。
和南京的城市特性一样,玄武湖并不精致,只是背靠着500多年前明朝的城墙,眼望着368公顷的湖水,曾经的沧桑也逐渐变成烟消云散的典故,记载在南京的城市古籍里。
南京的网络热点似乎都有其标志意义,我更乐意把这样的标志看成是南京城市的性格表现,南京不精致的表面下反映着这个城市自生自灭的性格,他们是南京城里虚构的人。
很明显,对于南京人来说,对生活的祈愿远远高于对英雄的膜拜,南京历史上从来不缺伟大的人物,但南京人似乎更愿意在这样的精神构建中寻找生存的意义。
华西村50年的经验,对于探索中国农村的发展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是把数字神话解读成创业精神,把个案当成学习的经验,或许也是中国式农村陷入的最大误区。
灵山胜境的投入不可谓巨制,但是却没有那种心如止水、意境交融的感觉,灵山展现的并不是纯粹的佛教文化,它只是一个堆砌和拼贴的佛教主题公园。
12秒一滴的水发出清脆的声音,死亡的计时已经超越了历史的负债感。6个星期,30万被屠杀者,这些数字书写的是民族记忆中最血腥、最阵痛的一页。
大江滚滚东去已不见,阅江楼似乎也成为一种还原历史的摆设而已,六百年烟雨过后是“江南第一楼”的自诩,是阅江楼牌匾油漆的脱落,是浩瀚长江的一片平静。
这里曾是太平天国天朝宫殿,这里曾是南京国民政府,这里也曾是解放后南京市政协会议中心,而现在,这里只沉淀出唯一的注解:南京长江路292号。
十里秦淮已经承载了太多的历史想象,而在这处处醉酒笙歌,桨声灯影中,那份艳丽风情却越来越浓烈,挣不断的曲水流觞,说不完风流韵事,让秦淮河一直活在喧嚣中。
革命叙事通过红色怀旧的革命情调,表现出一种消费革命、戏仿革命的言说姿态。离开沙家浜时,热闹声声的阿庆嫂们,还在张罗着春来茶馆,沏热碧螺春,迎迓十六方……
我觉得,小海的诗不是献给西施无言爱情结局的,他在解读一个被历史笼罩着的苏州。苏州的符号是柔性的,12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苏州,我就发现:苏州适合虚构。
2009年:苏州 沙家浜 2011年:南京 灵山 华西村2012年:连云港 2013年:拙政园 虎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