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5-24 向东是大海(色图)

孔望山望不到大海,或许并不只是孔子的遗憾,作为一种实际存在,群山阻隔着连云港城市主城区通达到大海的路径,我不知道这种与大海的视觉阻隔是不是仅仅是地势上形成的特点,古称海州,今天的连云港,或许正像它的名字一样,更多体现着一种商贸港口的属性。当2000多年前孔子将目光收回的时候,大海似乎更多的只是一种象征和想象。

而大海,除了给人以无穷的想象之外,也意味着一种可能,这种可能并不能使大海影响中国人的心理定式,而对于西方文明来说,他们总是把目光放在遥远而神秘的海洋上,总是有一种想去征服的欲望,航海带来的地理大发现,以及开拓新大陆的历史不断阐释着西方人的地理观、世界观,他们在海洋之外发现大陆,而中国人特有的大陆文化直接把大海定义成一个茫然的存在——好奇地想知道大海之外到底有什么,却又急切地将目光收回。

当年,秦朝派徐福率童男童女出海,以求长生不老,而他们启程离开神州大陆的地方就在连云港,从这里出发,大海茫茫,长生不老的可能慢慢变成了茫然的不可能,从此再也没有回来,他们在历史的深处走向了未知。这个传说给深邃的大海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也把那种对大海的恐惧感烘托了出来。

而传说之外,大海在我面前,正以现实的方式展示着它的神秘和由此带来的不确定性和茫然感觉。第一次乘坐客轮远离陆地,从连云港出发,前往韩国仁川,最远的航行将目睹和感受真正的大海,不可预知的水将充分演绎它的神秘。载客390余人的客轮并没有按照既定的行程出发,甚至完全打破了出行计划,原定11点起航一直晚点到14:20,3个多小时的时间在等待中被延长,而大海一如既往,风平浪静,水不断拍打着港口的岸,富有节奏,像在不断击打着想象中构建的那片遥远的海。

及至午后起航,那种期待也被减损了几许,而大海在眼前,大海在远处,不可触摸,目光延伸到比远处更远的地方,起先是离开港口,离开东西连岛,离开陆地,而海面上,客船、货船等船只来往穿梭,倒也热闹,但是随着船只慢慢驶离,水面上的船只也慢慢减少,一个小时之后,海面上只剩几艘大船,而再过一个小时之后,海面上几乎再也找不到船只了,茫茫世界,只有脚下的甲板,只有行驶过后划过海面的波浪,形成的泡沫不断后退,而仰天之上,是跟随和盘旋的海鸟,自由飞翔在蓝天之下,海便有了更多生灵的色彩。

向前,向前,当最后海鸟也消失了的时候,大海才最后只属于它自己,没有参照,只有茫茫的海平面,水辽阔而平静,甚至像不曾惊扰过的世界,完全吞噬了声音和形状,消弭了一切可能。而我站在甲板上,在大风中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有时候会有奇怪的感觉,在平静的海面上,希望忽然跃起一条大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打破这种茫然,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统一,也才能感觉到世界的变化是容许我的存在。可是没有,海仍然平静,仍然不起自己的波浪,当然,更没有传说中的大鱼跃出。在信号微弱中,与小五的通话中,他甚至问我,有没有看到鲨鱼,鲨鱼对于他来说或许更多是传说的象征,而我所希望那种一跃而出的大鱼,在茫然的大海之上,也完全变成了一种传说,一边不断想象,不断虚构,一边却又不断解构不断接受现实。

不远处,忽然看到海面上漂浮着什么,很激动的感觉,一段木头?漂浮的垃圾?似乎这浮动物体的出现才能消除不安,消除没有起伏,没有变化和没有“他者”的大海带来的茫然感觉,但那仅仅是一段木头,或者一些漂浮的垃圾,它终将慢慢远去,慢慢退出视野,慢慢被大海吞噬。

漂泊的感觉原来就是来自于那种茫然,那种不确定感,海的平静和统一吞噬了一切,“自己”会在哪里?仿佛是西方哲人提出的那种疑问:我是谁?我来自哪里?

连云港码头
驾驶室
过道
简陋的电视机,正在播韩国的美食节目
餐厅
起航
渐行渐远的连云港
东西连岛,江苏最大的岛屿
船上的集装箱
方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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