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29《工作》:直到成为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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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的原始版本时长是41分钟,阿根廷的版本是31分钟,而我观影的版本则是14分钟,时长不一,但是故事还是完整呈现出来,其中有多有少的或许是在“工作”的过程中,各种打闹和混乱的场景不一,从这个意义上讲,卓别林在电影中所制造的笑料,很多还是在熟悉的套路里,殊途同归,所以少一点喜剧设计,也并未感觉到有多少突兀。

的确,从14分钟的剧情来看,卓别林制造的笑料并无特别多的创新,尤其是在进入福特家之后,身为粉刷工的卓别林在工作中所制造的并非是令人拍案叫绝的笑料,而是混乱:各种工具搬进屋子里,因为地板特殊的熊头装置,所以摔倒在前厅;在粉刷时,对于颐指气使的工头,卓别林采取了惩罚措施,一大桶的涂料扣在他的头上,工头躺在地上无法起身;卓别林拿掉了颜料桶,又用水冲在工头头上,工头刚要起身,脚上的那些涂料变成了润滑剂,那样子像是踩在跑步机上;在粉刷女仆的房间时,卓别林的手指被黏住了,于是涂料刷不断刷着墙壁,又刷到了床,瞬间整个房间变得混乱;在厨房间,主人福特因为没能吃上一顿早餐而发怒,不想煤气灶竟然发生了爆炸,卓别林过来修理,修好了之后却又发生爆炸;最后福特夫人的情人来了,夫人假装他是干活的工人,于是卓别林和情人、福特的情人、卓别林和工头,在楼上房间和走廊上相互打斗起来,场面达到了最混乱的程度。

导演: 查理·卓别林
编剧: 查理·卓别林
主演: 查理·卓别林
类型: 喜剧 /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15-06-21
片长: 14分钟

只是混乱,并无特别巧合的设计。倒是在卓别林用人力拉车赶往福特家的时候,有部分的设计成为了之后卓别林经常使用的桥段。卓别林拉着车,上面坐着工头在街上奔跑,后来是正在行驶的汽车,人力和机械动力形成了对比;“抄近道”,工头命令卓别林另辟蹊径,卓别林拉着车穿过铁轨,和疾驰而来的火车擦肩而过,然后奋力拉向坡度极大的陡坡,在摄像机倾斜所拍摄的场景中,最后无力的卓别林竟然整个人挂在车头,于是失去了拉力的车子顺着坡度逆向滚落下来,而且一样逆行穿过了铁道,又是一辆疾驰而来的火车和人力拉车擦肩而过,卓别林又是用力将车拉过,再次和火车擦肩而过,再次爬上了陡坡;终于过了这一道坡,后来又上来一个男人,工头和男人像使唤牲口一样赶着卓别林,此时路上刚好有一个没有盖的窨井口,瘦小的卓别林一不注意就掉落下去,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最后车上的工头和男人奋力将他拉起来才化险为夷。

过陡坡、和火车擦肩而过、掉落窨井口,这些桥段充满了设计感,也能击中观众的笑点,除此之外,混乱取代了笑料。但是在1915年来说,卓别林的很多默片有一个转型,那就是从单纯的搞笑转向了对人物命运的关注,“工作”的片名就指向了人物命运,身为底层的粉刷工,卓别林被人欺负,一种是工头,坐在车上的他不但没有贡献力气,反而一路责骂卓别林,而在工作现场,也是不停指挥,这当然让卓别林想到了报复。工头之外,则是主人一家,第一句字幕显示了主人的地位:“福特一家住在一栋有两间客房的屋子里,位置在安乐街和厄运大道交界处。”有房子,有女仆,妻子还在卓别林等人进场之后藏起了银器,足以说明他们的富有,这是就是资产阶级家庭的生活和卓别林的工作形成的对比。对于底层的卓别林来说,进入房间之后不断地转向那尊白色的维纳斯雕像,似乎也在说明这个小人物对美的向往,他甚至还将灯罩当做裙子给维纳斯穿上,之后他在给女仆的房间粉刷时,就和同为底层人的女仆坐在床沿上,说起了自己“悲伤的故事”,而这个悲伤的故事引起了女仆的同感,感同身受的他们聊着天,还握着手,成为同一阶级同病相怜的写照。

而福特这个资产阶级家庭,却处处表现出他们的虚伪,没有早餐可吃,福特只是生气,只是发火,却从不肯自己动一下手;当煤气灶发生爆炸,福特也只会使唤人,卓别林本是粉刷工,却干起了修理工的活;福特的妻子还有个情人,竟然明目张胆登门拜访,妻子只好说是工人,情人无奈只好装作工作的样子,片名带引号的“工作”也是对这种虚伪的讽刺。底层的无产阶级被人欺负,底层的工人只能做苦力,底层的人只有悲伤的故事,但是卓别林在这个故事里,却以一种毁灭的方式解构了这种等级社会,煤气灶不断爆炸,最终是一次终极大爆炸,在一阵烟雾之后,福特的家倒塌了,资产阶级的富有消失了,一切夷为平地,不管是福特一家,还是工头,和卓别林一样,在废墟中探出了脑袋,不平等的等级社会最后在废墟世界里达到了真正的平等。

《工作》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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