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17 安能辨我是雄雌
阳光下的蝗虫,或者叫蚱蜢,在九岁的孩子眼里,他们在“交配”,他也是这么说的,和男人女人一样的事情,总不至于太好奇。这个场景没有多少生物学意义,只是瞥见,并且听说,只是省略了比如秋天为何还有高潮,在上面的是雌性还是雄性,又或者是一个九岁男孩还能懂得更多?
本来也会匆匆而过,最多也是“经验匮乏者笔记”而已。但是那时也是刚把骆以军的书翻了一遍,何韵诗据说也出柜承认自己的同志倾向,忽然有一种被置身在完全陌生的认知里,甚至远离了那九岁孩子的“交配观”,低等动物的参考意义也被一同消解,生活在同志时代,除了勇气,还有什么是必须的?
同好、拉拉、玻璃、断背……在这些词语中总是会有一种诧异的表情,骆以军“遣悲怀”里到底有多少生死之隔以外的无奈,他说:你是“女同志梦幻情人” 而我是“中年的已婚的男异性恋者”,横亘在这中间的何止是两种态度两种身份?邱妙津的刀刺进身体的时候,是不是痛苦大于快感,是不是“别死”多于解脱?连骆以军也不知道那种决绝是不是仅仅是一次行为艺术?“你进去就知道了。”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而且倨傲而疏离地对所有未曾进入那个世界的人说。所以,经验匮乏者也只是再错开的时间里,触摸那种最深处的死亡,而最后拿出那双触摸过的手,除了斑斑血迹别无所有。
而在对那个世界并没有好奇的欲望,骆以军的困境在于爱欲到底会以何种名义开始,又会以何种名义结束。那个“伪造角色”的寄信人,只是在掩盖性别,而老诗人对于另一端的臆想也全部建立在性别基础之上,“以为我是个女人呢”而那真正的女主管却帮我将信誊好寄出,“原来这就是我啊。”陌生的自己,原来并不在身体里,那种书信里的性别谎言到底能带来什么?“故意让我觉得她有说谎症”是不是也是在建立自己的“经验”?但这种经验和欲望何干?
“可是实不相瞒,我是个同性恋者,所以不能同女子做爱。”《东京奇谭集》里的那个钢琴手却把守着自己的性别和爱欲的经验,对他来说,同女子做爱是一种亵渎,而在另外一个意义上,他为的是保全自己的本性,“好歹找回原来的自己的,找回原原本本的自己本身。”这多少也是可贵的,和经验无关,只在自己的那个轨道上滑行,当然也不管世界的人会怎样看待自己。但是,承认自己的身份,往往意味着某种嘲弄、讽刺、挖苦,甚至鄙视和证明着的“丑陋”,而面对这种丑陋,很多只是用身体来对抗,甚至用行为艺术的极端方式。在崔子恩的电影《丑角登场》中,小博的父亲弥留之际让小博叫他妈妈,在成为妈妈之后,他亲吻了小博,并且给他吃“乳汁”,用女性的身体来完成性别定义。哺乳成为一种十足的行为艺术,只在形式上具有了性别的颠覆,而小博的男友同样做了变性人手术,变成了女人娜娜,在和“妈妈”一样强调头发、嘴唇”甚至三围这些女性特征。但是这样的自我命名只是为了给他者一个证明,但是“行为艺术”化的证明也只能走向极端。
曾经看过“在厕所里白头偕老”的《男男女女》,看过“去往天国身体”的《旧约》,也看过“撕开权力后面的遮羞布”的《东宫西宫》,他们也有“我没病,我是同性恋,我爱你,这就是爱情。”的呼喊,但是在这样一个不断宽容的社会里,却还有极端,这极端是开放的世界,还是封闭的自我?到了邱妙津那里也便是“自死”,说华丽也好,也只是极端地消解那种被定义的“丑陋”。至少在我看来,对于艺术形象中的那些身份,总会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颠覆感官,或者说不是九岁男孩心中的“交配”故事,浅层的想象在这个秋日午后戛然而止,所以我不会去买邱妙津的《蒙马特遗书》,也不会去看那些同志电影,那于我来说,永远是一个陌生世界,一个用行为艺术证明身份的世界,当然也是一个“安能辨我是雄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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