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03 扭曲的“乳房”

残缺的2月之后，是完整的3月，而这仅仅是日历上的“查漏补缺”，就在3月的第一天，大陆和香港出台并实施了两个规定，一是房地产调控的“国五条”细则，另一个则是香港特区政府的奶粉限购令，有人戏称，最让中国老百姓不开心的竟然是这个：乳房。

这是中国被扭曲的“乳房”，在三月齐齐地压来，令人“血脉贲张”，“不堪重负”，甚至令人有一种被强奸的感觉。先看房子，3月1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继续做好房地产市场调控工作的通知》，从内容上来看，是对上周“国五条”的细化，因此被业内称为“国五条细则”。国五条细则最大的两点争议是：一是，对出售自有住房按规定应征收的个人所得税，通过税收征管、房屋登记等历史信息能核实房屋原值的，应依法严格按转让所得的20%计征。二是，对房价上涨过快的城市，人民银行当地分支机构可根据城市人民政府新建商品住房价格控制目标和政策要求，进一步提高第二套住房贷款的首付款比例和贷款利率。

对于这些规定的解读当然充满着争议，但是其出发点似乎还是为了紧缩，而调控放松已经成为奢望。但是不管是20%的计征比例，还是第二套住房首付比例，都在无形之中强加给真正购房者一个“数字神话”，而这个数字神话可能会给想真正改善居住条件的购房者一个真实的伤害，而政府或许在这样的“行政权力”中获得更多的博弈成本。也许之后，那些投资投机者从楼市中剔除了，但是这样的限购也无形中也给了市场当头一击，甚至二手房税转嫁到了真正的消费者身上。

这个问题的关键是：谁是真正的消费者？或者更具体说，为什么他们是消费者。很好的一个证明是，细则出台之后，各地二手房市场出现了强烈反响，二手房交易者急于在国五条新政执行前完成交易，在昆明，上周末二手房中介门店买主咨询量急升，不少房主也希望尽快成交过户，京津沪多个房地产交易中心人头攒动，而在北京，很多业主为尽快过户，在价格上作出了让步。也就是说，在政策干预下，很多行为已经背离了市场规律，而成为活生生的市场博弈。

同样的问题在香港“限奶令”下更显得荒唐，香港特区政府颁布的“限制婴幼儿奶粉出境”规定：从3月1日开始，离境人士每天只可携带不超过1.8公斤（约两罐）奶粉离境。若违反即属犯罪，可罚款50万元（港元）及监禁2年。每天只能携带两罐奶粉，而违反规定便成为犯罪者，其处罚除了经济上的惩罚之外，还有更严厉的监禁2年。这的确是匪夷所思，@郑渊洁说：卖坏奶粉的不坐牢，买好奶粉的坐牢，童话都不敢这么写。这已经不是童话了，而几乎成了一个不着边际的神话，而真正可怕的神话成为现实：实施第一天，香港海关共截获10宗违规个案，涉及53罐奶粉，被捕者包括8名香港人和2名内地人，也就是说，这10个人因为多购奶粉，而面临罚款和监禁。

而这一“限奶令”折射的除了香港政府无视市场规律、自私苛刻之外，也还有内地乳业的”信任现实“，有人说，这是一道“羞乳令”，它直接的指向是内地无法让人相信的乳品质量。从三聚氰胺事件之后，内地的乳业市场经历了诸多“嬗变”，而这“嬗变”却是从降低乳业标准开始的，而历经三年之后终于到了“冰点”，很多人已经不再相信内地市场上的奶粉质量，从而引发了大量的海外抢购潮。而这样的信任缺失对于政府来其实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在两会召开前夕，有记者问中国政协发言人吕新华：香港实施禁奶令，如何让老百姓吃上放心菜，喝上放心奶？而我们听到的认为是熟悉的辩词：“我看到国家质检总局一个数字说，我们内地的奶粉99%是符合质量标准的。现在的问题是，群众对奶粉是符合质量标准的信心不足，所以才造成香港奶粉很多都被内地的水货客买走了等这样的情况。”

信心并不是消费者自我给予和自我舍弃的，它一定是建立在完善的市场规则和法律之上的，而如果99%的乳品都是符合标准的话，谁还会冒着被罚款和监禁的风险去香港购买？而谈到内地市民对一罐奶粉都缺乏信心的时候，工商总局局长周伯华几欲落泪。面对现实，落泪而无奈的是工商总局局长，那么，普通消费者更是弱势，更需要为这样的市场，这样的政府落泪。

房产限购，奶粉限购，这些限购政策的背后是残缺的制度，和对行政权力的迷信，其结果一定是治标不治本，对消费者的伤害和对政府信任的迷失。制度下的“乳房”已经被扭曲，而更多的则是国家力量和个人命运之间“物质失利、精神失衡”的扭曲。

PS:题图为绘画《坐在红色座椅上的女人》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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