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2-11 粉丝团

过年买了一箱苹果，果皮上面却印着“牵手一生”的文字和图案，爱心、牵手，让这特殊的“红粉佳人”显得很温馨。其实，作为一种应景的产品，“印字苹果”并无多少高科技的元素，只是在生产苹果的过程中，通过光合作用，让苹果身上长出指定的字而已。这些字当然是做好模子，在苹果没有成熟时，就把字贴到苹果上，这样，有字的地方照不到阳光，别的地方能照到阳光的，颜色就会变红变深，这样字就会显现出来。“恭喜发财”、“吉祥如意”、“寿比南山”等吉祥话语，让苹果体现了艺术化和人文化。

苹果当然还是那个苹果，这种在成长过程中人为设置的手段提高了苹果自身价值和价格，仿佛吃下去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苹果，而是在体味一种人生。一种苹果，和另一种“苹果”，或者也是应景的，原先过年大家一起坐着聊天、看电视，或者是乡下的晒太阳、烤火，而现在，苹果改变生活，吃着“印字苹果”，玩着ipad、iphone等苹果产品，“各自为政”，体会着某种疏离和围观。现代人的过年方式正在因“苹果”而改变。

其实，在web2.0甚至是web3.0的时代，代表着创新的苹果，也成为数字化生存的一道鸿沟，“熟悉的陌生人”倒成了生活的一种写照，很近的距离有时候很远，就如各自的粉丝，关注或者并不是一种倾听，围观当然也绝非是为了“改变中国”。这是现实的写照，粉丝只是一个符号，它不承担多少话语权，甚至，在面对现实的时候，一方面在消除互动的障碍，一方面却在“去魅”中形成新的盲点，到来和离开都只是一个传说的两面而已。

这命运就是“学习粉丝团”微博的关闭。2月11日15:27，备受猜测和关注的“学习粉丝团”发布了最新的一条微博，这次不是像原先一样关注“习大大”的微生活和微表情，而是告别：

再见，那天我开心的来了，今天我深怀的走了。挥之不去的是泪水，留下孤独的是煎熬。哭了，痛了，也要坚强一回。谢谢各位同门粉丝，也许国民现有认知容不下我们，也许现实环境容不下我们。因学习粉丝团的存在，对他们个人造成困扰，我很自责和遗憾。

最后留下的是“有共同爱好加私扣”的留言，从微博转向私聊，或许也是一个无奈的转向，而这个时候，却是网民对其开始重点关注并赢得一片叫好声的时候，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内中的曲折让人猜疑。这个11月21日开通的微博不加“V”，但是它播报的内容几乎都是关于中共最高领导人习近平的近距离生活，那些照片的角度都是官方媒体从来没有涉足过的，而且速度很快，仿佛博主就在习大大的身边，形同“直播”。所以从它出现一开始，就受到了各方的关注，不管是普通网民，还是外国记者，甚至连中国自己的国家媒体也在猜测，这个“学习粉丝团”背后究竟是谁，有人说一定是“领导的身边人”，因为如此快速而没有阻碍地播报最高领导人工作和生活，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网友呢？而正是因为这样的“附会”猜测，“学习粉丝团”的粉丝从原先的2万暴涨至70余万，超过了更多的中央官方媒体。

正当大家不断解密的时候，博主也出来澄清，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网民，只是希望大家更近距离了解领导人，“就是我。这完全是我的个人行为”，他的想法很简单：当今的外国领导人在网络上都有自己的粉丝和追随者，中国领导人也应该有。而最近，美联社独家爆料，这个“学习粉丝团”的博主真的是一名大学肄业的小伙子，他名叫张宏明（音），现在是一名打工仔。同时“学习粉丝团”的博主也贴出了自己的正面照，这是一个让人有些惊诧的场景，博主坐在出租房的单人床上，拿着电脑，面带微笑，像网友举手打招呼，而房间里的陈设都简陋之极，一张单人床之外，是一张小桌子，一个取暖器。在这条自揭身份的微博上，博主说：起先澄清后，大家还说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这次是彻底是曝光个人资料，我连身份证都传给了记者，把来龙去脉都说的很清楚，不知那位记者把稿子报道出来是否完整。谢谢粉丝们是因为学习粉丝团才聚集在这里，更谢谢很多提供信息的粉丝们，我怀着一颗学习和谦卑的心和粉丝们继续团结，努力走下去。祝新年快乐。”

“学习粉丝团”只是一个存在过的符号

这是2月10日的微博，“努力走下去”表明着自己的态度和信心，但是仅仅两天之后，就“戛然而止”走不下去了，就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泪水”和“孤独的煎熬”，他说，是“国民认知容不下我们”，他说，是“现实环境容不下我们”，不管何种理由，总之草根退场了，张宏明或者张洪铭，那个连名字都还在音译阶段的微博，真的像一个传说，悄悄而来，又默默离去。

从粉丝2万到70余万，从领导身边人到草根打工者，从媒体和网民怀疑到自爆身份，“学习粉丝团”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走出了一条悬疑、解密和去魅的曲折之路，而这或许并不是一个微博本身的命运沉浮，内中也折射着一个关注中共最高领导人微博的微妙生存。将中国的领导人“拉下神坛”，似乎是这个微博出现受到关注的内在动力，“学习粉丝团”走红，网民竞相关注“学习粉丝团”，内中有两种心态，“一种心态是源于民众对新任领导人的莫大期待；另外一种心态则是民众渴望有一条能与高层领导人更直接互动的新通道，他们把这种渴望寄托在微博上。”

但是这也是一个不加V的草根微博的最大风险，在中国，最高领导人的生活和工作都是禁区，官方媒体所报道的都几乎是有着严格的规定，而中国新领导集体上任之后，在亲民路线上似乎做除了极大的努力，这种“去魅”还原了领导作为“普通国民”的原生态生存。但是领导人的高端动态以草根的方式展现，本身就是一个讽刺，甚至这就是一个伪命题，如果可以用草根的形式来突破禁区，那么所谓的新闻审查也就会被消除甚至是废除，如果真的可以用普通网民的视角去“窥探”高层的动态生活，那么谁来承担舆论的压力和政治播报的风险？而如果真要对领导人的工作和生活实践“去魅”的努力，为何不用官方的账号播报和互动？

“学习粉丝团”或者一开始就要承受着巨大的政治风险，而对于草根来说，这种风险几乎是致命的，@股市总导演说：“小伙子两难，坐在火山口，拍马屁会被骂死，不拍马屁会被整死。”也有网友仍持质疑态度，认为博主“这几件事你没做解释就想溜？1、国家领导人的行程你是如何得知？2、领导人的近距离照片你是如何获得的？”当然也有人怀疑博主是在自我炒作，不排除有团队运作的可能。但不管怎么样，“学习粉丝团”已经有过了探索和实践，只是这种“去魅”的最后结果是形成了另一种禁锢，就像“我的团长我的团”一样，只是个体微弱的一道光，它的到来和离去都是一个传说。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那么也不要迷恋大大，大大也只是个传说。就像那个印字的苹果，一口咬下去，那美丽的图案也终究会被破坏，会被咀嚼而成为一种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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