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04 立春的丑闻

那天的雪终于没有安分地保留下来，整个世界都是水，都被淋湿了，一直到现在。天气不冷，阴雨绵绵，看起来像是走过了冬季，迎来新的季节，不经意间，立春来了，我说，大约是春天了。

树芽早就找寻得到了，零星的，也是春天的信号，“正月节，立，建始也……”《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把立春作为春天的开始，这是黄河流域的标准，“东风解冻”，接下来应该是万物复苏了，欣欣然，欣欣然，便是桃红柳绿、莺飞草长、鸟语花香。

时间总是这样周而复始着被消耗掉的，可是还未过年，一个礼拜的时间，年的气氛被渲染出来了，但是不喜欢，鞭炮的声音只是一个宣告：年轮又将苍老一岁。这实在不是一个如我这样年龄的人的感叹，但是天生的忧虑使我觉得生命的过程总是会寂寞地落幕，在一个人的舞台上，有时根本没有掌声。孤独是必须的状态，回首之中，不断的遗憾会涌现出来，活着会简单演变成对时间的继续。这样很不安全，但必须这样走下去。

王彩玲说，我不想在这城市里发生爱情；胡金泉说，我是这个城市的一桩丑闻。他们都梦见了上帝，灵光乍现，后面便是漫长对生命过程的反抗，痛苦是一种无法避免的经历，“每年的春天一来，我心里总是蠢蠢欲动。”可是，有多少人会看到春天，会让自己的身体里长出爱情？2008年的4月，“荒地上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参合在一起，又让春雨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每一个四月都是蠢蠢欲动的，但是残忍。我的时间表上找不到4月，它消失了，仿佛真的不曾有过。我是故意遗漏的，因为我看不到《立春》，而那年的立春也早就过了。

王彩玲丑陋的面容隐藏在逆光里，光晕笼罩着这个可笑的女人的全身。这个镜头像悖论一样美好而意味复杂，将我们对生活的所有绝望与希望搅碎在一起，含着热泪绽开微笑。王彩玲最终领养了一个兔唇的孩子。他们是精神上的兔唇“患者”，因为不甘庸常而宛若丑闻。尽管兔唇被称为上帝的吻痕，可往往还是被更多地认为是一种诅咒。

所以久远了便不再去纪念什么，人性的丑闻总是自己会慢慢揭开来，春天来了，总会有一些东西可以相互偎依取暖，总会在绿芽的萌动中幻想生命的复苏，总会在仪式的开场中计划我们最无聊的打算，但是春天也会这样毫无怜悯地把你拖向下一个等待，我们是时间中的人，有时候时间不死，人却找不到蠢蠢欲动的东西：祟高一再被证明虚伪。宛如丑闻。

绵绵细雨，灯光下的路变成了一个迷幻的方向，这是一个很平常的节气，春节已至，春天尚远，王彩玲说：“每年春天来的时候，我总是蠢蠢欲动，以为会发生什么，但每次春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以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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