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05 迷·失

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雨雾，整个城市仿佛被隐匿在另一面，白茫茫地呈现出一片寂寥。我是害怕这样的雨雾的，车几乎不能顺畅，目力所及是模糊的影像，三五米便将自己围困住。

这城市是紊乱的，几乎找不到秩序了，横来直往的汽车使道路拥堵不堪，警察们忠于职守，指挥着交通，但效果总是不甚理想，在雨雾的大幕中，甚至找不到突围的方向。

这个午后应该是平常之极，我蜗行在街上却总是感到不安全。我怕自己闯祸，冲破这雨雾的阻隔，又怕自己停滞不前，招来骂声一片。所以我铭记这样的时刻，不是因为有多少重要的事情发生，而是我的预感在迷雾的天气中显出几分真实，世界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只是看到了它危险的一角，剩下的连想象也会苍白。

转过街角，穿过大厅，我看到小五有些疲惫的身影，看到我来，很懒慵地打了个招呼。这学期的最后一天，明天放假了，小五应该高兴，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但是今天他没有，拿了书、奖状和零零碎碎的东西，他突然说要吐了。在洗手间里很小心地吐了，然后回家，情绪却一直不好，问他哪不舒服，小五说头有点晕，脸上也泛红，一摸额头，感觉有点烫。

很明显，又病了。行驶雨幕笼罩的街道，还是那么不安全地穿过城市。黑暗下来了，灯红了，在迷雾中虚幻着色彩，感觉很诡异。这最后一个学年的一半结束了，我还是很难从老师的言语中获悉一点关于小五的评价，那老师还是微笑，还是那么狠疏远地把小五交给我，结束了，告别了同学和老师，告别了教室和学校，又回到了完全属于家的生活。回归还是释放？这个学期的学生手册上依然是一片空白，有的只是几个关于身高体重和开学时间的数字，很枯燥。

我说这最后一天，小五会拿到一张奖状的，今年是“小画家”奖状，但是对于一人一张奖状的平均主义奖励，形式包含了一切，内容几乎为零，所以对于小五来说，幼儿园最直接的记忆便是每一个学期的奖状，贴在家里的墙壁上，有些单调。

单调，当然可以形容着几年的幼儿园生活，也许我体会不到对于小五的点滴改变，但至少是失语的，在每天接送之中，在他回家的缄默和我们的缺席的家园互动中，他成长了四年，而留给他的，或者我们的，是一次高烧、一次疾病的忽视。

挂了盐水，却是冷得发抖；吃了东西，却是被吐光了，情绪很不好，疲惫，虚弱，像这白茫茫的雨雾，看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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