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5-01 再度入川
5月,一个高举劳动双手的季节,但有些铭记的标记却超过了这个红五月。历史在这里拐了个弯,似乎都能记起曾经发生的灾难,“5·12”成为刻在国人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纪念日降至,一切的目光又开始转向巴蜀之地,一切的抒情都开始围绕“新生”而展开。
就是在去年的5月4日,作为一名记者踏上了入川之路,地震一周年的沉重感使我的巴蜀之行充满了责任,在历经6天的采访之后,用“希望在路上”的专题形式对一年来的援建情况进行了重点报道,像上次和“佐罗的面具”交流的那样,我们的灾区采访是按照计划,按照程式开展的,没有精力也没有理由带着揭开灾区存在的问题的主题去采访,所以,像很多媒体所报道的一样,一周年的采访因为具有太浓厚的宣传色彩,而始终未能踏进采访禁区。
这并不是一次充满质疑的震区采访,而更多的是为自己的经历增添了一点走近大历史的可能,6天过程中,还是让我看到了灾区人心里的那一点点阴暗,以及对那片土地未知的探求。“新生”注定是旁观者的注解,而对于遭受过大自然惩罚的那些民众,内心的恐惧压过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而就在今年的同一天,又将入川,而且带着和去年一样的使命,再次终结援建工作的丰功伟绩,再次书写在路上不朽的“希望”,也再次会按照计划用革命的乐观主义笔法表现灾区人们对未来的憧憬。我似乎找不到此行的更伟大意义,在“三年援建两年完成”的口号中,我们也看到了外力上的援建即将划上句号。
我一下子找不到去年的那种感觉了,巴蜀之地一直离我遥远,而时间也让我们淡化了对那场灾难最深刻的记忆。当时间走得越来越远,对那片土地的感觉也变成了一个负载命运与出路的跳板,援建从某种意义上换取了很多人的荣誉,也成为很多人增加政治砝码的一个机会。
我是带着小人之心去度别人的,所以这无关道德,这是一种纪律,当撤别两年援建工作的时候,那里的新生从某种意义上还会困难重重,还会遭遇更多援建之外的心理过渡,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用不同的办法遗忘那片土地,让历史继续前进,继续用最脆弱的方法,把悲情涂抹在那场灾难的发生之后的时时刻刻。
其实早就应该遗忘了那里的一草一木,那里的房屋和校舍,那里的孩子和百姓,当玉树成为另一个版本的时候,很多人其实把两年前的灾难又重新温习了一边,带着恐惧,带着煽情,带着莫名的质疑,又重新回到了地动山摇的瞬间。历史是很容易复制的,而当越来越的地震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已经感到了阅读疲劳,我们把曾经的热闹当成是向遇难者默哀的礼节,其实,对地震的过度无奈折射着社会生存的公开缺席,我们习惯了在爱心包围的世界里感受恩泽,我们却遗忘了灾难到底在向人们启示着什么。天知道,入川的背后是整个宣传机器的高速运转,是一片土地在“坟头看奥运,做鬼也幸福”的愚人教育之后的永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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