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6-23 那抹泪只留在“内”心深处

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第九个比赛日战报：
·巴西2-0哥斯达黎加
·尼日利亚2-0冰岛
·塞尔维亚1-2瑞士

一半是焦虑，一半是狂喜；一半是艰难，一半是突进；一半是不安，一半是胜利——当一半阴雨一半晴的天终于在圣彼得堡体育场打开的时候，那一道“彩虹”终于出现，而即使是滴落的水，也是难以抑住的泪，在掩面而泣的时候变成“内”心深处最后的喜悦。

一半和另一半，也把作为观者的我分隔在两个世界里，第一场巴西和瑞士的比赛，我把自己放在安静的梦中，而第二场的上半场，我又奔波在下过雨的街道上，及至和小五回家，才终于打开电视机收看直播——对于巴西，或者这一半的一半也是在俄罗斯世界杯上的状态。错过了巴西被逼平的第一场，错过0:0互交白卷的上半场，我没有看到第11分钟卡塞米罗受伤血染沙场的一幕，没有看到26分钟热苏斯破门却越位在先的场景，当然没有看到哥斯达黎加那个叫博尔赫斯的人13分钟低射滑出远门柱的镜头。

没有看到是缺失，看到的却是陌生，穿着白色球衣的是哥斯达黎加，而那蓝衣军团又是谁？不是来自地中海的意大利，而是来自亚马逊丛林的巴西——那一抹蓝色总是蕴含着忧伤，总是会滴落成泪，当巴西变成“蓝衣桑巴”，是不是就走向了这意大利式的命运？而这是巴西第3次在世界杯上身着蓝色球衣出场，此前的战绩一胜一负——一胜一负或者也被世界割裂成一半和另一半，而这第三场必将是一半之焦虑之后的狂喜，是一半艰难之后的突进，是一半不安之后的胜利？

在蓝色成谜的球场上，我在寻找熟悉的黄色，一点一滴的黄色是巴西球服身后号码的点缀，是主教练身上执法衣服的颜色，或者也是3号米兰达奔跑时球鞋制造的速度轨迹，当然，黄色最后是那一张被亮出来的黄牌：第80分钟，当裁判吹响的点球最后在视频回放中被取消的时候，苦笑的内马尔终于将“电视之星18”狠狠砸在地上，当他发泄完情绪，一张和主队球衣相同颜色的黄牌就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世界杯历史上首次通过视频取消已经吹响的点球，不管是对于内马尔，还是对于巴西，当点球的机会变成警告，他们心中闪过的不安变成了宿命般的焦虑：距离进球到底还有多远，抵达胜利是不是遥遥无期？

跪倒，是为了再次站起来

当26分钟热苏斯的进球被判越位在先，他们刚刚看到的希望化为了泡影；当64分钟“暴力鸟”的危险动作被警告，他们燃起的激情被浇灭，当72分钟内马尔几乎单刀的进攻打高，他拎起衣服领子，将整个头都藏了进去，选择一种“鸵鸟”态度正反映了内少的焦虑；而当6分钟之后进入禁区被阿科斯塔拉扯而倒下，内马尔的确听到了裁判吹响的哨声，当他看到裁判指向点球点的时候，内心似乎得到了释放，点球，意味着最大的进球机会，意味着告别这压抑的球场，意味着巴西可以扬眉吐气。

内马尔太渴望进球，太渴望胜利，太渴望用行动证明自己，当他踏入圣彼得堡体育场的时候，心中或许闪过两个场景，一个是16年前由前辈罗纳尔多率领的巴西队在小组赛中5:2战胜了哥斯达黎加队；另一个场景是四年前在家门口对阵哥伦比亚的四分之一决赛中，他被后卫祖尼顶成重伤在地上痛苦喊叫。前一个场景里他看到了巴西队的荣光，正是在那届世界杯上巴西成为了五星冠军，造就了桑巴军团的历史传奇；而后一个场景里他看到了之后的“米内罗惨案”，桑巴荣耀变成了“桑巴耻辱”。而现在，当两个场景一闪而过的时候，他希望有荣光照耀自己的复出之旅，为巴西正名。

越是想胜利，就越是背负着压力，无论是用衣领蒙住自己的脸，还是砸球表达不满，内马尔对进球、对胜利的渴望让他承受了太多，随着时间一分一分过去，随着机会一次一次浪费，其实巴西队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如果打平他们的命运只能交到别人手中，这样一种命运无异于另一种耻辱。但，终于迎来了爆发，终于转化成进球，终于走向了胜利：补时第一分钟，“库鸟”接到热苏斯中路背身外脚背横拨的皮球，在门前七米处捅进左下角，1:0。这一刻，球员兴奋了，这一刻，球迷沸腾了，这一刻，教练也兴奋了——蒂特疯狂奔跑庆祝，却被替补队员埃德松推在地上，在打了几个滚之后再次起身的蒂特拥抱着替补队员。

对于内马尔来说，这一个进球对于他是一次极大的激励，在“库鸟”进球之后，他放松地玩起了“彩虹过人”绝技，似乎在阴霾之后他看到了天边的彩虹，在压抑之后他需要全面展示，而放松心态的他终于在补时第七分钟迎来了机会，“狗剩”科斯塔禁区右侧传中，内马尔在门前四米处左脚半凌空推射入左下角，比分改成了2:0！两球领先确保了巴西拿到三分，而这个96分49秒的进球也刷新了世界杯历史上常规时间最晚进球的记录，对于26岁的内马尔来说，这个进球的意义在于他能够超越罗马里奥，在射手榜上以56球成为巴西队的第三射手。

领口蒙脸的那一刻，他让自己处在黑暗的反省中；彩虹过人的那一幕，他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而最后完成最晚进球，他终于难以抑制内心的欣喜，当终场哨声响起，他跪在场地上，掩面而泣，许久许久，当队员上前庆祝时，他才破涕为笑——在赛后的微博上，内马尔这样说：“我的泪水是喜悦的泪水，来自克服的艰难，来自奋发拼搏，来自对胜利的渴望……”也许他应该忘记四年前巴西1:7被德国碾压的耻辱，忘记四天前被瑞士逼平的尴尬，用喜悦的泪水为自己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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