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6-23《少林杀戒》:破谁的欲念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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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上电影条目标注的导演是欧阳俊,但是下面头像和文字注明的导演是蔡杨名,一时疑惑于是不是弄错了,详细查阅才知道欧阳俊就是蔡杨名,蔡杨名是本命,欧阳俊是艺名:蔡杨名就是导演蔡岳勋的父亲,他于1973年导演了第一部国语电影《乞丐与千金》,即《方世玉》,由此被张彻赏识进入邵氏电影,之后知道了《警察》等电影,离开邵氏后他便改名为欧阳俊执导电影,直到上世纪80年代执导由吴宇森监制的《天生宝一对》又恢复了蔡杨名的名字。

被标注的不同名字,似乎名字背后是不同的个体,这就是A是A、B是B截然分开的思路,而对于那个时代的电影,尤其是武打类型的电影,在小时候观影时记得也总是问谁是好人谁是坏蛋,好人和坏蛋泾渭分明,好人就是要惩处坏蛋,这不仅是观影时的思维,也是电影叙事的套路,比如这部电影,好人和坏人似乎也并无悬念地被呈现出来:岳豪曾经是贵公子,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雪娥,但是因为家父去世后,哈达王爷设计杀死了府上送灵的所有大小,抢走了宝物昆奴剑,岳豪被少林寺师父解救才幸免于难,于是他剃发为僧,成为了少林弟子,法号广惠,开始了出家生活。

岳豪因为这次事件皈依佛门,师父起初不肯让他进入寺门,因为师父认为他内心充满仇恨,来少林寺就是为了学武,学武是为了报仇,但实际上当岳豪决定出家,已经抛弃了人世的一切荣华富贵,包括和雪娥的婚姻,所以仇恨对他来说也已经泯灭。专心学武的他终于得到了师父的真传,除了学会了少林寺的十形拳之外,师父还将《达摩易筋经》传授给他,他也成为练习这门绝学的第一人。师父除了教授他武功之外,最重要的是让他放下复仇的目的,让他抛弃世间恩怨,“少林的武传并非武功的传授,而是内心的修炼,若是心地不善,再深的武功都是害人害己,不若没有武功。”师父以达摩祖师为例说明了这个道理——电影似乎想赋予了达摩一种传奇色彩,竟然把禅宗二祖慧可立雪断臂的故事按在了达摩身上。师父的这些教导有着辩证思想,拥有高深的武功是一种有,但是如果内心有着欲念,实际上意味着一种无。

导演: 欧阳俊
编剧: 张永祥
主演: 陈星 / 陈惠敏
类型: 动作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香港
语言: 粤语
上映日期: 1975-07-03
片长: 82分钟
又名: Thou Shall Not Kill ... But Once / Shaolin Warrior

岳豪就是从曾经的富有变成了如今的无挂,但是这无通过内心的修炼达到了一种有:大师兄广发让他下山去找王爷,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天下武林第一人,在被埋伏之后,是雪娥救了他,而当雪娥最后自尽,广惠不想报仇只想将她好好埋葬。可以说,岳豪还未进入佛门在少林寺门前长跪时就已经放下了仇恨的执念,没有功利之心,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他最后还是在无可忍的情况下,杀死了作恶多端的王爷,这不是报仇,而是对恶人的惩罚,而这正是一种武学精神的体现,“我终于破了杀戒!”广惠在杀死王爷时说的这句话就指向了电影片名。“Thou Shall Not Kill ... But Once”,只此一次的杀人行为就是所谓的破戒,破戒是忍无可忍,破戒是替天行道,破戒恰恰是为了一种善。

但其实,关于岳豪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的过程是一种表象意义上的破戒,或者说这一种表象是为了烘托另一种“破戒”,那就是大师兄广发的人生大转折。岳豪进入佛门是一次从有到无的过程,而广发则反其道而行之,他身为佛门弟子,渴望外面的世界,他问岳豪女人的滋味是怎样的,他接到王爷的邀请函蠢蠢欲动,他下山在王爷那里体味了和女人在一起的感觉,甚至当他得知师父将会在广字辈弟子中挑选掌门人便有了觊觎之心……可以说这种种行为背后都是欲望在作祟,广发就是被欲望的心魔所缠绕,在岳豪放弃一切的同时,正是广发想得到一切而将阴谋付诸实践,所以电影所强调的内心修炼就是指向广发,而他精心构筑的权力梦想就是“害人害己”的行为。但是,他最终实现了自我救赎,完成了“杀戒”之后的回归:在岳豪和王爷对打的时候,广发挺身而出,不想被王爷砍断了手臂——达摩的故事在广发身上重演,这是一条通向自我救赎的路,最后师兄弟联合杀掉了王爷,回归了少林。

明里是为了让岳豪抛弃世间恩怨和男女之情,实际上是为了广发在磨难中回归本心,所以最后断臂就是一次真正破除欲望心魔的象征,但是从心地不善到断臂皈依,这个转变太过突然,是广惠感动了他,还是发现了王爷的恶,在电影突出动作的叙事中,这就心灵的转变就变得匪夷所思。一个破了杀戒,一个破了心魔,两人重新回到少林,传来的是师父更加辩证的解读:“广惠什么都有过,广发什么都没有,现在,广发什么都有过,也可以什么都没有……”

《少林杀戒》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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