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23《赌城艳史》:我喜欢快乐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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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璇宫艳史》《驸马艳史》和《红楼艳史》组成恩斯特·刘别艳史系列,但是或者是中文翻译一种讨巧式的注解,片名Monte Carlo,也只是标注了这一幕爱情发生的地点蒙特卡洛,和“艳史”根本没有关系。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故事,在刘别谦那里总是会生出一些变故,总是会制造小插曲,总是会阴差阳错带来戏剧效果,而在这部电影里,这些插曲和变故,这些戏剧效果,似乎就弱化了,甚至它只是男人和女人的相识、相爱的简单经过,只是经过某些变化而走到了一起。

“蓝色地平线之后,是新的一天……”火车在疾驰,心情在放飞,这一幕以歌唱形式进行的抒情出现在片头,出现在片尾,作为一种呼应,对于蓝色地平线的向往,对于新的一天的希望,组合成了一个封闭的系统,而在这个封闭系统里,起先是玛拉一个人在车厢里高唱,她作为奥托王子的逃跑新娘,搭乘不知去往何处的火车,只是为了不受拘束地享受自由生活,“跟我一起飞,只要我是自由的。”和逃跑的行为一样,是一种舍弃,所以目的地的旅行,即使是那个充满着金钱诱惑,和运气有关的赌城蒙特卡洛,对于玛拉来说,也绝非是必然之地。所以这种盲目是可以忽略目的意义的,而到了最后的结尾,也是火车疾驰,也是心情放飞,但是车厢里不再是无目的的自己,而是有了自己爱着的男人鲁道夫,两个人一起唱起来:“蓝色地平线之后,是新的一天……”

片头和片尾的呼应,似乎正好是对于玛丽命运的解读,她以逃跑新娘的身份离开腰缠万贯的未婚夫奥托王子,这是她对于婚姻的逃避,最后她和鲁道夫一起乘车回来,内心溢满了幸福感,这是她找寻到属于自己爱情的写照:从婚姻逃离,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蒙特卡洛这个赌城带给她的是人生中最大的收获。但是,这个逃离和寻找的过程并不是充满了艰辛,甚至几乎就是在一种水到渠成中发展的。一方面来说,当她第三次成为落跑新娘,当她在五分钟的机会里登上列车,在某种意义上这样的逃离一定会是一个曲折的过程,但不是。未婚夫奥托王子虽然有钱,有地位,但是面对玛拉的逃跑,似乎也没有采取特殊的措施,他只不过在面对参加婚礼的客人时,在解释这一次变故时,作为一个男人体现了对女人应有的控制:“我是一个单纯的人,但是我将成为一个凶残的人,我要让她不能离开我,要让她向我求婚。”

像是为自己争取到了尴尬之后的一点尊严,但这种尊严也近似于无,后来奥托王子也乘坐火车,也在火车上议论玛拉,但全然没有了向亲友解释时的男人霸气,反而是嘲笑玛拉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到了蒙特卡洛之后,他也找到了玛拉,却是“嫁给我吧”的哀求,而玛拉更是毫无感情地回答:“我希望会爱上你。”但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发展的故事,奥托王子面对玛拉,似乎也感觉不到有多么爱她,似乎一切只不过是例行其事,和玛拉一起去看演出,两个人也是没有交集,甚至最后奥拓竟然呼呼大睡,也趁此机会,玛拉来到了另外一个包厢,和鲁道夫在一起。

导演: 恩斯特·刘别谦
编剧: Booth Tarkington / Ernest Vajda / Evelyn Greenleaf Sutherland
主演: 珍妮特·麦克唐纳
类型: 喜剧 / 爱情 / 歌舞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上映日期: 1930-08-27
片长: 90 分钟
又名: 蒙地卡罗

玛拉逃跑,奥托追寻,故事毫无波折,一方面这场婚姻本身没有多少情感,另一方面为玛拉爱上鲁道夫设下了铺垫。但是玛拉和鲁道夫之间看起来应该浓烈的情感,看起来是真正的爱,却也显得平淡和简单。在赌场外,鲁道夫和阿曼德第一次看见走过的玛拉,似乎有了某种触动,之后的鲁道夫以私人发型师的身份接近玛拉,玛拉起初对这个发型师也没有在意,甚至说出要解雇他的话,但是仅仅是鲁道夫的按摩技术让玛拉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两个人才开始了交往。鲁道夫似乎对玛拉有着强烈的渴望,那偷偷剪下的一绺头发,珍藏起来,似乎是这种心情的写照,但是当玛拉在他的按摩下感觉舒服,两个人在一起似乎根本没有悬念,也没有特别炽热的感情。之后玛拉陷于财政问题,想要鲁道夫离开,之后因为奥托王子到来因为身份问题,想要和鲁道夫告别,但是这种感觉也是不强烈的。

最后鲁道夫提出去赌场赌钱,似乎对于他们的命运有了一些起伏,“我们会有幸福的结局”是对于未来的期许,后来鲁道夫回来给了她20万法郎,钱掉在地上两个人唱:“那将是今晚的全部。”似乎在一种希望的实现中两个人更坚信了爱情。但是这同样不是高潮,鲁道夫并没有像他在玛拉面前说的,自己有赌博的独特法门,而是把自己积蓄全部拿了出来,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悬置了“蒙特卡洛”这个事件发生的关键地点,就像玛拉的逃离一样,她只是在随机中决定了自由的方向。另外,玛拉回来告诉仆人,晚上他们去了赌场但是很快就出来了,他们欣赏了蒙特卡洛的夜景,感觉这个城市的美丽——这一段可以充分表达两个人爱情之美好的故事,完全是在玛拉的叙说中完成的,镜头根本没有展示蒙特卡洛的美丽夜景,没有展示两个人浪漫约会。

《赌城艳史》电影海报

但是在这一晚,玛拉因为身份之差异,因为奥托王子到来,也陷入到矛盾中,刘别谦倒是设计了一个趣味横生的细节,她和鲁道夫热吻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锁上门,接着拔下了里面的钥匙,将钥匙放进抽屉的盒子里,然后将抽屉锁上,将抽屉的钥匙又放进了桌子上的一个盒子里,然后再把盒子的钥匙拔出来,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从房门的钥匙到抽屉的钥匙再到盒子的钥匙,钥匙逐渐变小,层层的封锁似乎将这一份爱永远锁在不被人发现的秘密深处,而最后一把钥匙放在枕头下,也预示着将爱情放入到梦中——这也许是玛拉对于现实无奈的一种写照,而这种写照本身就预示了她的矛盾性——当爱情如此发生,为什么玛拉还在乎身份?还在乎地位?而第二天早上,当房门被敲响,玛拉才想起自己藏起了钥匙,找寻那把最小的钥匙许久,最后又依次打开了门,这个解锁的过程似乎又象征了玛拉的回归,但是除了钥匙本身的设计,对于玛拉心态的揭示,似乎也没有变成“刘别谦的触动”。

倒是鲁道夫最后采取反其道而行之的策略,主动离开玛拉,甚至让玛拉找不到自己,才使得玛拉认识到自己心里一直无法忘记他,而这幕爱情也顺势回到了并不曲折也不意外的结局中。而这一切在最后歌剧的上演中,刘别谦似乎才制造了最后的趣味——电影本身就改编自歌剧,而歌剧又在最后上演,在剧中剧的演绎中产生了一种颇有深意的互文效果。歌剧中有一位和玛拉一样的伯爵夫人,她爱上了一个和鲁道夫一样的发型师,但是这样的爱情不被祝福,连伯爵夫人也退缩了,但是后来发型师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位王子,但是当王子面对伯爵夫人时说了一句:“你没有爱过我。”然后离她而去。伯爵夫人、私人发型师和王子,正好对应玛拉、鲁道夫和奥托王子,只不过在剧中,王子和发型师是合一的,这不同的身份正是对伯爵夫人的考验,对爱情的考验。

作为观众,玛拉、鲁道夫和奥托王子都在观看这部戏剧,而在观看中,玛拉是唯一一个进入剧情甚至有强烈代入感的观众,当她知道伯爵夫人因为爱着的是发型师而没有答应他时,玛拉说:“她一定会嫁给贵族,她会后悔的。”之后她又说:“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她是个疯子。”这一种评价正好契合自己的心情,因为她是真心爱着鲁道夫,爱着这个发型师,她不愿自己后悔;而当发型师变身为王子,并且伯爵夫人而去时,玛拉开始坐立不安,在剧中那句“你根本没有爱过我”说完之后,玛拉哭泣,并且说伯爵夫人是“可怜的女人”——她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成为奥托王子的妻子而认为可怜,而是在剧中因为王子和发型师是同一个人,伯爵夫人并没有经受考验,甚至屈服于当时的社会规则,所以玛拉说她可怜是因为自己不想和她一样,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趁着奥托王子昏睡的时候,去了隔壁鲁道夫的包厢,而鲁道夫面对心爱的女人回归,说了一句话:“我喜欢快乐的结局。”——不是和歌剧中的比爵夫人那样在爱情中成为可怜的女人,不是在社会规则中失去了爱情,而是在现实中和玛拉一起迎来幸福的未来。

“我喜欢快乐的结局”,所以没有被社会规则改变的无奈,没有被金钱和地位支配而分离的感伤,没有可怜的人,没有“根本没有爱过”的感叹,当然在最后两个人一起在疾驰的火车上唱起“蓝色地平线之后,是新的一天……”刘别谦的这一幕爱情也在平淡的喜剧结尾中,没有赢得爱情的曲折,没有收获爱情的狂喜,没有呵护爱情的浪漫,当然,也没有妙趣横生的“刘别谦的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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