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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Z62·2191118·1610 |
作者:[东汉]班固 著 |
出版:中华书局 |
版本:2012年04月第1版 |
定价:268.00元当当184.90元 |
ISBN:9787101085280 |
页数:3650页 |
《汉书》,又称《前汉书》,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二十四史”之一。由东汉史学家班固编撰,前后历时二十余年,于建初年中基本修成,后唐朝颜师古为之释注。其中《汉书》八表由班固之妹班昭补写而成。《汉书》是继《史记》之后中国古代又一部重要史书,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 《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西汉的汉高祖元年(公元前206年),下至新朝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共229年的史事。《汉书》包括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传七十篇,共一百篇,后人划分为一百二十卷,全书共八十万字。《汉书》把《史记》的“本纪”省称“纪“,“列传”省称“传”,“书”改曰“志”,取消了“世家”,汉代勋臣世家律编入传。另外,《史记》起于传说“三皇五帝”,止于汉武帝时代,是一部通史;而《汉书》却是专一记述西汉一朝史事的断代史,这种纪传体的断代史体裁,是班固的创造。以后历代的“正史”都采用了这种体裁。这是班固对于我国史学的重大贡献。
《汉书》:天示之灾以戒不治
昔秦燔《诗》、《书》以立私议,莽诵《六艺》以文奸言,同归殊途,俱用灭亡,皆炕龙绝气,非命之运,紫色蛙声,余分闰位,圣王之驱除云尔!
——《王莽传第六十九》
十二纪、八表、十志之后是传,七十传除《叙传》之外的最后一篇,《王莽传》被压在厚厚的《汉书》之末端,服虔虽然说:“传次其时之先后耳,不以贤智功之大小也。”颜师古也说:“虽次时之先后,亦以事类相从。”排除功过的大小,按照时间之次序列传,到了王莽这里显然更多了一种班固的主观情绪,这个孝元皇后的侄子,以“附顺者拔擢,忤恨者诛灭”的手段,以“取悦众庶,又欲专断”的方式逐渐占据了皇室的地位,虽然也有“北化匈奴,东致海外,南怀黄支,唯西方未有加”致太平的举措,也有居位辅政、勤劳国家的功绩,但是从丹书著石、顺符命去汉号的作为,无疑是一种“窃国”行为,班固评价说:“莽既不仁而有佞邪之材,又乘四父历世之权,遭汉中微,国统三绝,而太后寿考为之宗主,故得肆其奸惹,以成篡盗之祸。”
导演了“篡盗之祸”的王莽,在班固的笔下是“为人侈口蹶顄,露眼赤精,大声而嘶”的丑态,这样的丑态甚至预言了其下场,那个凭医术在黄焖等候任用的人说:“莽所谓鸱目虎吻豺狼之声者也,故能食人,亦当为人所食。”眼睛像猫头鹰,嘴巴像老虎,声音像豺狼,他能够吃人,当然也一定会被别人吃掉——无道之人,自然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以四海之内,嚣然丧其乐生之心,中外愤怨,远近俱发,城池不守,支体分裂,遂令天下城邑为虚,丘垅发掘,害遍生民,辜及朽骨,自书传所载乱臣贼子无道之人,考其祸败,未有如莽之甚者也。”班固认为,篡权夺位的王莽就是乱臣贼子的最大典型,而对于这一类窃权者,班固称之为“紫色蛙声”,一种历史的杂色淫声而已,而对于这些紫色蛙声,班固一方面认为是违背了天意,是“非命之运”,另一方面圣王必将将“余分闰位”驱逐。
这是身为“后王莽时代”的班固所发出的感慨,所代表的的态度,而这也班固对家族事业的继承:班固的父亲班彪“唯圣人之道然后尽心”,年二十岁见证了王莽之败,于是著《王命论》以救时难,“历古今之得失,验行事之成败,稽帝王之世运,考五者之所谓,取舍不厌斯位,符端不同斯度,而苟昧于权利,越次妄据,外不量力,内不知命,则必丧保家之主,失天气之寿,遇折足之凶,伏鈇钺之诛。”而到了班固一代,《幽通之赋》也针对世事之变迁,提出了“圣人之至论”,“物有欲而不居兮,亦有恶而不避,守孔约而不贰兮,乃輶德而无累。”从班彪到班固,王莽就是一个考察古今得失的标本,而《汉书》就是这样一部“起元高祖,终于孝平、王莽之诛”的著作,“综其行事,旁贯五经,上下洽通,为春秋考纪、表、志、传,凡百篇。”班彪而班固,再加上班超、马续,“经过四人手,阅三十四年始成完书”的《汉书》也期望成为“典谟之篇”,而要“焕乎其有文章”,就需要记载“巍巍乎其有成功”,而“巍巍乎其有成功”的历史就在于体现“命之运”:“汉绍尧运,以建帝业。”
这是正统之天命,即“顺天性而断谊”的圣人之至论,王莽之篡权夺位就是违逆天命,就是紫色蛙声,所以需要“圣王之驱除”。从《王莽传第六十九》到《叙传之七十》,对西汉之末端的评价和对写作《汉书》的缘起和结构阐述,似乎就呈现出逆天命和顺天行的两面,而贯穿《汉书》的历史观也正源于此。那么,“汉绍尧运,以建帝业”的正统论是如何在二百三十年的历史中得以体现的?改《史记》的本纪为“纪”,这是体例上的一次创新,颜师古说:“纪,理也,统理众事而系之于年月者也。”以年月的方式反映纪,这便是一种时间流变的标志,也更能清楚地体现“汉绍尧运”的历史的脉络。
《高祖纪第一》无疑是最能体现继承关系的篇章。一方面汉高祖建功立业的过程中出现了几次具有标志意义的异象:“母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父太公往视,则见交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这是属于高祖的出生标记;“高祖为人,隆準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这是在相貌上与众不同之处;开始起义之后,拔剑斩蛇成为建立帝业的预兆,斩白蛇之后路遇老妪,哭诉说:“人杀吾子。”“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者赤帝子斩之,故哭。”之后老妪忽不见,对于这一记载,应劭解释说:“秦襄公自以居西,主少昊之神,作西畤,祠白帝。至献公时栎阳雨金,以为瑞,又作畦畤,祠白帝。少昊,金德也。赤帝尧后,谓汉也。杀之者,明汉当灭秦也。”这便是“汉绍尧运”的开始,当高祖立为沛公之后,“祠黄帝,祭蚩尤于沛廷,而衅鼓旗。帜皆赤,由所杀蛇白帝子,杀者赤帝子故也。”
斩白蛇是“汉绍尧运”继承的开始,高祖夺取天下的过程充满坚信,但是很明显,班固在其中贯穿了这种正统论。在建立帝业的过程中,项羽无疑是刘邦最大的敌人,“五月,项羽拔襄城还。项梁尽召别将。”这是刘邦和项羽的第一次交集,之后沛公和项羽联合击败秦将章邯;楚怀王约定“先入关中者王之”,怀王身边的老将评价说:“项羽不可遣,独沛公素宽大长者。”沛公的为人慢慢得到肯定;连亚夫范增也对项羽说:“沛公居山东时,贪财好色。今闻其入关,珍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小。吾使人望其气,皆为龙,成五色,此天子气。急击之,勿失。”但是在那场鸿门宴中,孤傲的项羽还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新城三老董公对当时的刘邦和项羽都做过评价:“项羽为无道,放杀其主,天下之贼也。夫仁不以勇,义不以力,三军之众为之素服,以告之诸侯,为此东伐,四海之内莫不仰德。此三王之举也。”之后便是楚河汉界分立的开始,之后项羽越来越失去人心,最后垓下之围彻底走向了衰败:“羽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知尽得楚地。羽与数百骑走,是以兵大败。灌婴追斩羽东城。”
无疑在《高祖纪第一》中,班固记叙了高祖得天下的过程,而在传第一篇《陈胜项籍传》中,则记载了项羽失天下的缘由。从立楚怀王到自称西楚霸王,项羽就展示其狂妄而好功的一面:封秦将章邯为雍王,之后出其不意坑杀亲兵二十多万;杀入咸阳之后,“杀秦降王子婴,烧其宫室,火三月不灭;收其宝货,略妇女而东。”而在垓下的时候,闻听四面楚歌,对着虞姬唱起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最终在无颜见父老乡亲的悲叹中自刎乌江,死之前项羽发出的感慨便是:“乃天亡我,何渡为!”悲歌中唱到的“时不利兮”,渡乌江时“天亡我”的感叹,其实都体现着一种丧失天道的无力感,而班固评价项羽时说:“自矜功伐,奋其私智而不师古,始霸王之国,欲以力征经营天下,五年卒亡其国,身死东城,尚的觉寤,不自责过失,乃引‘天亡我,非用兵之罪’,岂不谬哉!”班固指出项羽认为是天亡我是一种谬误,但其实,他认为项羽“自矜功伐”就是一种“不师古”的做法,显然他把古代圣贤当做是一种标准。
而其实,刘邦和项羽之区别,在一个细节中得到充分地体现:高祖曾到秦都咸阳服徭役,亲眼看到秦始皇的威仪,他引声长叹地说:“嗟乎,大丈夫当如此矣!”秦始皇曾经东游会稽,项羽和季父项梁看见了秦始皇,不想项羽冒出一句:“彼可取而代也。”项梁连忙掩住其口,““无妄言,族矣!”一句话可能带来杀身之祸、灭族之灾,缘何?就在于“彼可取而代也”的狂妄。刘邦认为秦始皇是大丈夫的典范,是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态,项羽认为自己可以取而代之,是看到了自己的野心,一个是成长型人格,一个则是毁灭型人格,一个是想坐天下,一个则是想夺天下,于是刘邦在建功立业中怀有仁慈之心,而项羽在争名夺利中实施的是杀戮之为,两种人格,两种态度,最终导致的是两种结果。
想坐天下的高祖缘何能顺天意而承尧运?在刘邦取得天下时,众人让其称帝,但是刘邦却推辞说:“寡人闻帝者贤者有也,虚言亡实之名,非所取也。今诸侯王皆推高寡人,将何以处之哉?”众人对他说:“大王起于细微,灭乱秦,威动海内。又以辟陋之地,自汉中行威德,诛不义,立有功,平定海内,功臣皆受地食邑,非私之地。大王德施四海,诸侯王不足以道之,居帝位甚实宜,愿大王以幸天下。”高祖起于细微,消灭乱秦,威动海内,这是他建功立业的表现,但是最重要的是能够“德施四海”,这是别人说不能及的,而正是这一德行,才可以“以幸天下”,于是,“汉王即皇帝位于汜水之阳”,从此开创了一代盛世。
在这里,其实有两个关键点,高祖“德施四海”,意味着他的德行是顺天意的,一开始革命的时候,刘邦是一个“好酒及色”的人,连萧何当时评价他说:“刘季固多大言,少成事。”但是这个爱说大话、好酒及色的人在革命经历中不断建立自己的秩序,尤其是善用人才,笼络也好,计谋也罢,总之一切都在助力于建立帝业。在建立汉朝之后,有一次高祖问诸诸侯:“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项氏之所以先天下者何?”高起和王陵回答说:“陛下嫚而侮人,项羽仁而敬人。然陛下使人攻城略地,所降下者,因以与之,与天下同利也。项羽妒贤嫉能,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战胜而不与人功,得地而不与人利,此其所以先天下也。”而实际上刘邦自己更清楚,他说:“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填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为我禽也。”
建立汉朝之后,高祖逐步完善国家秩序,“命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制礼仪,陆贾造《新语》。又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契,金匮石室,藏之宗庙。虽日不暇给,规摹弘远矣。”班固评价汉高祖是说:“汉承尧运,德祚已盛,断蛇著符,旗帜上赤,协于火德,自然之应,得天统矣。”这是“德施四海”的另一种角度阐述,而汉承尧运在他看来就是“得天统”的极好证明,而这种正统论始终贯穿在《汉书》中。高祖之后是惠帝,惠帝之后是高后,高后之后则是开创了文景之治的文帝和景帝。文帝下诏说:“天生民,为之置君以养治之。人主不德,布政不均,则天示之灾以戒不治。”一方面这个不断提出“农,天下之大本也”的帝王认为民为天之所生,所以“为之置君以养治之”,君主之治就是为了实施天治;而另一方面提出了一个更深刻的问题,“天示之灾以戒不治”,也就是说,天灾人祸之所以出现,就是为了“戒不治”,所以,文帝提出,“天下治乱,在予一人,唯二三执政犹吾股肱也。朕下不能治育群生,上以累三光之明,其不德大矣。”班固对文帝的评价是:“专务以德化民,是以海内殷富,兴于礼义,断狱数百,几致刑措。呜呼,仁哉!”而到了平息七国之乱的景帝,也提出了相同的观点,“间者岁比不登,民多乏食,夭绝天年,朕甚痛之。郡国或硗狭,无所农桑系畜;或地饶广,荐草莽,水泉利,而不得徙。其议民欲徙宽大地者,听之。”班固对此评论说:“汉兴,扫除烦苛,与民休息。至于孝文,加之以恭俭,孝景遵业,五六十载之间,至于移风易俗,黎民醇厚。周云成康,汉言文景,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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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固:顺天性而断谊 |
文景之治创造了“美矣”的盛世,就在于顺天意遵天道得民心,而到了汉武帝时代,则从罢黜百官中开始了儒家的正统地位,也由此更符合天道,“兴太学,修郊祀,改正朔,定历数,协音律,作诗乐,建封禅,礼百神,绍周后,号令文章,焕焉可述。”而从昭帝纪开始,和天有关的异象记载渐渐多了起来,昭帝时有“凤皇集东海”,有“泰山有大石自起立”,有“流星大如月”;在《宣帝纪》中,凤皇的出现屡见不鲜,本始元年五月集胶东、千乘,四年五月集北海安丘、淳于,地节二年夏四月,“凤皇集鲁,群鸟从之。”于是宣帝下诏曰:“朕未能章先帝休烈,协宁百姓,承天顺地,调序四时,获蒙嘉瑞,赐兹祉福,夙夜兢兢,靡有骄色,内省匪解,永惟罔极。”在凤皇瑞相中,赦免天下囚徒,赏赐官吏,加赐鳏寡孤独、三老、孝悌力田帛,“凤皇来仪,庶尹允谐”,这当然是一种天意。
但是,从《元帝纪》开始,凤皇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白蛾群飞蔽日:《成帝纪》中记载的建始元年异象就有多次:六月,“有青蝇无万数集未央宫殿中朝者坐。”八月,“有两月相承,晨见东方。”“九月戊子,流星光烛地,长四五丈,委曲蛇形,贯紫宫。”十二月,“作长安南北郊,罢甘泉、汾阴祠。是日大风,拔甘泉畤中大木十韦以上。郡国被灾什四以上,毋收田租。”建始三年,又有日蚀,地震,河平元年夏四月三十日,日从偏食到全蚀……每次出现异象,成帝都会喊出“朕甚为惶恐”,“盖闻天生众民,不能相治,为之立君以统理之。君道得,则草木、昆虫咸得其所;人君不德,谪见天地,灾异娄发,以告不治。”将灾祸之降临归结为“人君不得”,所以自责,所以赦免,而这些无德的异象之产生,班固也认为这是汉朝逐渐走向衰亡的证明,“建始以来,王氏始执国命,哀、平短祚,莽遂篡位,盖其威福所由来者渐矣!”
班固的正统论还体现在“十志”中,在《天文志第六》中,他认为,“阴阳之精,其本在地,而上发于天者也。政失于此,则变见于彼,犹景之象形,乡之应声。是以明君睹之而寤,饬身正事,思其咎谢,则祸除而福至,自然之符也。”天象之表象,根本则在与地,而地之得失就在于人,这是人影和人形之间的关系,天和地地和人便建立其了回应之和,《元帝纪》中记载元帝初元元年四月,“客星大如瓜,色青白,在南斗第二星东可四尺”,占卜说“为水饥”,果然五月的时候渤海之水大溢,六月的时候关东大饥,“民多饿死,琅邪郡人相食。”五年四月出现彗星,二年后“西羌反”;元延元年四月丁酉日,“天暒晏,殷殷如雷声,有流星头大如缶,长十余丈,皎然赤白色,从日下东南去。四面或大如盂,或如鸡子,耀耀如雨下,至昏止。”这是星陨之兆,果然,“王氏之兴萌于成帝时,是以有星陨之变,后莽遂篡国。”
但是在天地对应的阐述中,班固期望君主有德施四海的仁政,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君主的另一个作用就是“以幸天下”,文景之治提出的“农,天下之大本也”正是这一思想的体现。但是在班固那里,则变成了儒家一种思想,天下是礼乐的天下,是律历的天下,是秩序的天下,是仁政的天下,“天禀其性而不能节也,圣人能为之节而不能绝也,故象天地而制礼乐,所以通神明,立人伦,正情性,节万事者也。”礼乐通达神灵,建立人伦,端正性情,调节万物,这才是他所认为“幸天下”的标志。所以在七十传中,班固给了文士很大的篇幅。他在点评刘向家族时提到,“自孔子后,缀文之士众矣,唯孟轲、孙况、董仲舒、司马迁、刘向、杨雄,此数公者,皆博物洽闻,通达古今,其言有补于世。”他把汉代的董仲舒、司马迁、刘向、杨雄看成是真正的“文人之士”,就在于他们的言论“有补于世”,是治世之益友。分而叙之,他认为董仲舒“令后学者有所统壹,为群儒首”,他认为“不虚美,不隐恶”的司马迁在困境中能“幽而发愤”,他评价刘雄“用心于内,不求于外,于时人皆曶之”,以为绝伦……
这种观念更体现在类传中,在《儒林传》中,班固认为儒者的作用就是“博学乎《六艺》之文”,而六艺在他看来,“王教之典籍,先圣所以明天道,正人伦,致至治之成法也。”所以儒者起到的作用就是给君主提供明天道、正人伦的典籍;《循吏传》中班固也是强调了循吏的作用,那就是:“谨身帅先,居以廉平,不至于严,而民从化。”颜师古对此说:“循,顺也,上顺公法,下顺人情也。”作为中间人的循吏,教化百姓是他们的职责;和循吏职责不同的是酷吏,但是在教化的作用上却是一致的,“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法令滋章,盗贼多有。”严酷的法律被实施,就在于让人归服;为什么会有商旅?《货值传》中班固说:“在民上者,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故民有耻而且敬,贵谊而贱利。”所以当谷不足而货有余,这是世道的一个变化,长此以往则伤化败俗、大乱之道也;极端的例子便是游侠的出现,曾子说:“上失其道,民散久矣。”游侠之出现,就在于失去了明王失去了礼乐失去了德行,“非明王在上,视之以好恶,齐之以礼法,民曷由知禁而反正乎!”
起于高祖建帝业,终于王莽篡权夺位,起于“汉绍尧运”,终于“紫色蛙声”,二百三十年的西汉历史有功业,也有异象,有威德,也有灾祸,而三四十年始成的《汉书》重要的书写意义就在于惩戒,“天示之灾以戒不治”,古今同理,天地呼应,历史就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凡《汉书》,叙帝皇,列官司,建侯王。准天地,统阴阳,阐元极,步三光。分州域,物土疆,穷人理,该万方。纬《六经》,缀道纲,总百氏,赞篇章。函雅故,通古今,正文字,惟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