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14 水样的疼痛

伸手、擦拭、注入,缓缓而行,一种水,侵入身体。或者是另外的步骤:伸手、擦拭、抽取,相反的过程,也是不一样的液体,比水粘稠,比水深厚,比水鲜艳。这是血色的一瞬间,却是水样的疼痛,抽血或者输液,构成了这平凡一天一个人不平凡的疼痛。

还是毫无预兆的发热,39℃,或者更高,已经迷糊成为一个模糊的数字,它往上再往上,可以摧毁身体之外的意志。一种突如其来的侵害,昨晚还没有任何症状,还在阅读,还在写博,而仅仅从早上开始,甚至以为是没有睡好,酸胀而已,还去上班,还送小五上学。但症状越来越明显,不适中感觉世界越来越冷,不是冷空气来了,是身体内部的火开始燃烧,而在外部却一如既往。寒冷、发抖,毛孔竖立,现实也变得恐怖,一个月前的症状又悉数出现,等上班仅仅一小时后,才知道我根本支撑不了,说出生病的理由,自己都觉得是一个谎言,在短短一月里重复着伤痛,除了冥冥之中的厄运,还有什么能解释?

仍然是一团“眩晕的火”,39℃以上,右脚的伤痛,像是被灼伤的一块领地,暗红、发烫,然后遍及全身,股沟的淋巴也有了疼痛的反应。这就是全部的症状了。又是右脚,又是灼伤的皮肤,一次次的反复,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可逃避的罪,所谓感染,不仅是身体的一次病变,而且也是对于精神的一次亵渎。

常感到心有余力不足,常常会觉得所谓的坚持都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把戏。戒烟、行走,甚至戒酒,或许是急功近利,但都凭着毅力做到了,可是身体并没有向着善的方面行进,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病症,从三月的“三十八度的夜晚”到上个月“眩晕的火”,半年时间发热三次,无论如何都创造了记录,或许是在没有这些戒律付诸实施之前,身体积累了太多的毒素,而此次以集体爆发的方式宣泄出来。面对一次次突袭而来的病症,似乎也只能如此阿Q一下了。

身体并不会善与恶永远守恒,只是相信而已,或者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在一条路上要走多远才能发现沙漠里的绿洲,尽管那绿洲是恐怖的,是害人的,但是看到希望总会是另一种成长的诱惑。只是一直没有,到处是沙漠,漫无边际,像望不到尽头的死亡,而在沙漠深处,是必须要有水,才能让身体支撑着寻找另一个绿洲。

身体里的血,当被抽取,也是水样的疼痛。针管轧进去,用力抽取,汩汩而出的感觉,就像从身体里掏走了重要的器官,这是血色的午后,医院的大厅里人来人往,表情凝重,空气仿佛凝固在哪里,水样的疼痛,和血色的身体,他们都在那一片沙漠里,或许和我一样在寻找绿洲。常规检查,单子上是密密的数字,是身体的一次数字化呈现,从这里或许能发现真正的病因,真正的疼痛到何时结束,或者真正的沙漠里何处有绿洲?

水便是唯一的液体,散发着妻照顾人的某种温暖,大口大口喝下去的开水,温热而涩苦的退热药,送递到床边,送递到眩晕的身体里。以及最后不得不采取输液的生理盐水,它们都保持着流动的状态,从外部世界进入身体,进入那个走不出的沙漠,饥渴而外,仅仅变成了一种象征。陌生的输液室里,那个动作曾经熟悉地见过,却很陌生地在自己身体里实施:伸手、擦拭、注入,缓缓而行。是的,一种水,侵入身体,外来的水,在改造沙漠,在改造生理环境。起初不痛,只有水样的涨感,后来也不痛,只有拔出针头的虫咬感觉,可是血流了出来,随着水样的侵入结束,剩下的只有自己内部的血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渗透出来,沙漠还是那个沙漠,绿洲依然恐怖而不见踪影。

不习惯闻到那种药水的味道,不习惯看见那些病状的痛苦表情,在输液室里,这是一种无法逃避的现实。而在一种被灼伤的身体面前,你依然无法逃避这水样的疼痛,当注入的过程完毕,你会看见那透明的液体一点一点地下坠,通过细长的管子,到达身体,那是连接水和血的交接点,是身体之外和身体之内的对话区,只有身体承受不了那份轻和重,才需要这样外部的水,注入身体,从此流向身体的各个部分。

身体里蛰伏的怪兽苏醒了,才有了眩晕的火,而只有将怪兽制服,才能灭了火,水与火,怪兽与自我,正在较量夺取那个制高点。这是身体的迷宫?只是在完成输液之后,头还是那样的眩晕,右脚的伤还是灼热,而面前的世界仍然是一个29℃的沙漠。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1708]

随机而读

支持Ctrl+Enter提交
暂无留言,快抢沙发!
查看日历分享网页QQ客服手机扫描随机推荐九品书库
[复制本页网址]
我在线上,非诚勿扰

分享:

支付宝

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