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8-22 秦火火和韩梅梅
秦火火是我的朋友,韩梅梅也是我的朋友。
先说说姚焱吧。在一本书里曾经提到过他,只是我忘了这是一本虚构的小说,还是一部纪实的散文,总之他的名字是隐藏在书里的,你轻易不可能找到他,如果你把书翻过去,在自己认为关键的词语里划一条横线,然后再重新从后面返回来,那个名字就会像鬼魂一样出现在你的眼前。就像接下去的那个句子一样:“冰冷的手碰到冰冷的手。”原来以为有新的可能,但很不幸,故事却到此结束了。
没有看完这本书,是所有结局里最可悲的,但是如果有可能,我会在之后的叙述中再次提到这个名字,只不过有可能也会隐藏在里面,不轻易示人,也不轻易站出来戳破这个谎言,那就很好了,你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起先我是看到了那门槛,那棱堡,以及要塞,但都没有进去,只是一间破木屋,里面没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只是渴了而已,想象可能会遇到的经历,以及对面可能出现的人,整个一天都会变得很好奇。在斜坡上,破木屋是关着门的,阳光照过来就在那里停止了,光影也不再移动,就像那本书本来应该好好地阅读起来,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合上了,里面的争吵和混乱,都变得烟消云散。
如果不提及这个人名,那天早上开始的叙述就会平淡无奇,我只是有限地闻到了陌生的新气息。“这种气息是事情过后的气息,是绿色的气息,是碾碎的树叶加上冒出的树脂的气息,是木头压碎加上叶汁喷洒出来的气息,是种酸涩的气息,和咬过的苹果气味具有某种关联。”闻起来新鲜又朝气蓬勃,充满希望。但是仅仅是在我看见他的时候才会有如此深切的感受,像已经毁灭又突然出现的故事,让你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是转眼,阳光就走了,影子也走了,那间破木屋的门却开起来了。
你一定会关心接下去可能出现的情况,我走上前去,试探着迈过门槛,或者在门栏上敲一下,很礼貌地问道:里面有人吗?或者寻找到破木屋里面的某一间窗户,看看里面到底会有谁在。但是那种气息占据着我的脑子,挥之不去,我只是和你一样,想象着接下去发生的事情。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既没有进去,也没有偷窥,更没有礼貌地问候,我只是站在远处,在那些阳光找得到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站着,连呼吸也闻不到,就像进入了一本没有人阅读的书里。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从早上开始,一直到黄昏,到阳光全部退出去的时候,破木屋便像幻影一样消失在最后的夜色中。他总之是一定出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找一些朋友,说起自己的经历,说起自己遇到的人,他把自己在书里被描述的东西又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讲话的时候是淡定的,宠辱不惊,自然安详,所有在场的人都以为这是一种类似梦呓的话,他们原来一直以为是我说的,或者说把我当成了他,所以在之后遇到我的时候,会很认真地为我纠正说错的句子,念错的词语,以及一些不当的语法,更为关键的是,会拿来那本书,找出其中划着横线的那部分,问我其中的意义。
我似乎不能选择沉默了,因为这并不是我以前跟他们说起过的那本书,不是虚构的小说,也不是纪实的散文,他的名字也不隐藏在其中,连封面都不一样,这是一本黑色的精装图书,题辞里写着这么一句话:“美丽的女人看到镜中的自己,立刻就明白,‘这是我!’丑陋的女人也会同样确切地明白,‘这不是我!’”后面是:“献给不真实世界里的朋友”。如此而已,镜子里总是出现我不认识的人,男人或者女人,美丽或者丑陋,但是与之相呼应的是,那些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人也不认识我,这也算是对于我在早上闻到那股气息的弥补。事情过后的气息总是浓郁得像没有开始之前正在酝酿的味道。
但我没有去驳斥他们,我很友好地对他们的意见表示接受,点头和赞许,让他们觉得我是一个虚心的人,一个愿意改正错误和他们继续交往的人,或者是,愿意把好的故事与朋友分享的人。
是的,这一切就发生在这间小木屋里,黑暗里的灯光证明了一切,他们用玻璃钥匙打开了门,然后像《写给天真之人的故事》里的天真读者一样,会在这个故事里把那把玻璃钥匙说成是解答一切问题的法宝。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而且怎么也想象不出它到底有什么用途。更为关键的是:无论插进哪一个锁孔,它都可能破碎。但是的的确确在里面发生了一个关于我如何用隐藏的办法,把划线的词语从书中抽去的故事,没有人发现,到最后都却变成了事实。
玻璃钥匙和破木屋,不是一对对立的关系,就像我和那些朋友在关于寻找和自我镜化的话题里,也并不是对立的。他们是我的读者,他们也是我阅读的书里的主角,他们和我共同存在,不论是虚构还是纪实,我们都有自己的名字,都有自己的面孔,都有自己一直想象的破木屋和玻璃钥匙。
他们是我的朋友,在姚焱之后,是秦火火,或者叫韩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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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 影子里的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