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22《拍摄审判》:我有麦克风而你没有
1981年,距离奥逊·威尔斯的电影《审判》已经过去了近20年,在20年后和观众一起再次讨论《审判》,威尔斯似乎显得漫不经心:这种漫不经心并不是提问者和回答者对问题的有意忽略,也不是他们的对话只是草草了事,更不是现场的气氛不够庄严,一切的漫不经心就在于它根本够不上一次关于对话的电影,也根本不能称之为《拍摄<审判>的纪录片》。
洛杉矶南加州大学的一间教室里,越来越胖的奥逊·威尔斯像一个巨物坐在讲台上,底下是前来讨论的观众,据说他们很多已经是成功的电影制片人。在台上,在台下,自然形成了导演和观众对电影不平等的关系,观众们提出了关于《审判》的问题,比如电影的投资、主角的状态,电影的压抑,主题中的邪恶,结尾时爆炸的处理,镜子的运用,等等;威尔斯在台上,对观众提出的问题进行解答,这些解答很即兴,一方面表现了威尔斯演讲天才,另一方面则表现了太多的主观性:他可以简略地回答而不深入讨论,他可以完全将敏感问题忽略而进入下一个问题,他可以王顾左右而言他……
导演: 奥逊·威尔斯 |
“我有麦克风而你没有”,这是现场本身的尴尬,很多人坐在那里向威尔斯提出问题,但是因为声音太小根本无法被威尔斯听见,有人还站了起来,但是声音依然很轻;后来现场有人递送了话筒,这才使得提问被听见——这场90分钟的对话,应该早就有了准备,为什么话筒没有安排?当威尔斯说出“我有麦克风而你没有”的时候,其实更印证了两者的区别,作为特邀嘉宾,威尔斯自然要发出声音,所以他配备了麦克风,他的回答,他的笑声,他拍手的声音,都通过麦克风传递出去,而提问者没有准备麦克风,似乎他们不是应该发声的存在,或者说,只有一个麦克风把这场对话变成了演讲,当取消了互动,也就取消了对话,这似乎也是对观众的一种不尊重。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根本不应该是一部电影,除了总是出现无缘由的黑屏、白屏和对话的中断之外,电影拍摄根本谈不上技术,摄影是盖瑞·格雷弗,威尔斯在开场的时候也介绍了他,但是整个90分钟的电影,镜头一直在摇晃,拉伸也很随意,而且也出现了虚焦等技术性问题。所以电影更多的意义只是一种存录,在威尔斯具有麦克风的发声中,也能分享到他对这部电影的一些碎片式解读:
——意大利女记者奥利安娜·弗拉奇在媒体上说我会是下一任美国总统,但我没有看到太多的未来。
——人们说我是一个魔术师,打开镜头对我来说就是神奇。
——我相信邪恶的存在,它是一种力量,内部产生的东西力量会很大,它是一种形而上学。
——我做了一场梦,我们都是梦想家。
——我讨厌象征主义。
——我在电影中扮演了配角,是因为可以省钱省力。
——导演有太多的钱是会被宠坏的。
——我是一个深刻的悲观主义者。
——我曾写过科幻小说,因为我不相信未来,我就相信现在,电影可以召唤神话。
——景深是浪漫的敌人,用分屏就可以实现假的景深效果。
——电影包含你自己,这个人的生活包含在谎言中,他无法逃脱。我希望观众感受到K出生时的厄运。
——演员不是通过化妆、台词而成为角色,他应该脱掉自己的衣服,甚至撕开自己,向公众展示你的那一部分,应该对应于正播出的一部分。
——每个人都是恶棍,都是凶手,都是圣人,都是法西斯主义者。
——我和海明威是朋友。
《拍摄审判》电影海报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14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