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6-11 一只雄鸡的“边缘”啼叫

不是热情期盼，是猝然而至，当夏令时将欧罗巴带入一个月的欧洲杯时间的时候，我似乎还在“如梦之梦”的现场，甚至还在现场的那个边缘地带，用一种听说和观望的方式懵懂醒来。被拉进激情的舞台，被激活永存的记忆，被带入绿茵的世界，当一切融入现实，融入夜晚，融入身体，对于我和小五来说，真正看见足球粲然开放的那一刻，需要的是一次彻底的唤醒。

打印赛程表和积分榜，重读欧洲杯的历史，熟悉24支参赛队，认识吉祥物“超级维克多”，都是在用基础知识重构一次欧洲杯，这是边缘之外的边缘，而从边缘迈入核心，需要的是一次运动，一种实践，它出现在在欧洲杯盛大开幕之前，以及之后，共同以一种围绕的方式将身体融入在虚拟的现实里。昨晚是在那一片小学的操场上，一个临时搭建的球门，两个从未踢球的路人，就在没有夕阳的傍晚认真地运球、射门，甚至没有规则的束缚，仅仅是以满头大汗的方式体验足球的激情，而在那一场揭幕战结束之后的白天，在另一个大学的操场，依旧在互攻，在射门，在防守，在飞奔，标准的球门，规范的禁区，在球场的升级般里继续挥洒汗水，继续体验激情，继续寻找接近核心的方式。

没有现场，自己制造现场，没有观众，自己成为观众，只是要把欧洲杯放在那一个不受打扰的括号里，是的，关于凌晨的梦应该醒来，关于欧洲的时间应该调整，关于足球的故事应该延续，1996年、2000年、2004年、2008年、2012年，跨越20年的五届欧洲杯已经变成一种传奇，融入到生活，融入到身体，融入到记忆中，其中有残缺，有神话，有失忆，但最后都会以一种整体的方式唤醒沉睡的记忆，而一旦记忆醒来，现实就是一个巨大而真实的梦，隔开一切的陌生，隔开一切的冷寂，隔开一切的疏离，在午夜的情绪里酝酿出一种快乐。

被唤醒的身体，被唤醒的夜晚，被唤醒的电视，最后是为了抵达一个被唤醒的法兰西，从夜晚的《豪门盛宴》，到午夜里的激情开幕式，按下那个遥控器的按钮，世界便充满了关于足球的声音和图像，这是一种跨越时间的连接，此时和彼处，东方和西欧，白天和夜晚，观者和舞者，已经处在同一个世界的两端，当分列在两端的时间被一种技术连接的时候，世界像是一体的——打开的是“Hisense”电视机，点击直播，点击563频道，在高清环绕声的世界里，那侧栏的广告上正写着一行醒目的字：Hisense，China's NO.1 TV Brand。符号和文字共筑的现实里，其实时间是一体的，在那个叫直播的世界里，仿佛一切都无法逃逸。

黎明前最动人的啼叫

所以虚拟意味着现实，彼时意味着现在，而边缘也意味着核心。法兰西旋转木马开启的是异域的童话，康康舞演绎的是快乐的本质，“生命多么美好，康康舞来了。”而拥有500万社交媒体粉丝的DJ格塔和女歌手莎拉·拉尔森则歌唱着激情，《为你而战》是所有在世界两端的人发出的宣言，为你而战，这个夜晚只有一个大写而唯一的“你”——是的，就在32年重回法兰西球场的揭幕战中，法兰西雄鸡以一声“为你而战”的啼叫，唤醒了所有渴望激情、渴望荣誉，渴望胜利、渴望回到足球本身的人。

这个夜晚，法兰西球场已经没有了本泽马，这个夜晚，“一亿先生”博格巴头上的雄鸡造型只是一个娱乐的符号，这个夜晚，形似荷兰斯内德的格里兹曼几乎一事无成，这个夜晚，“多此一脚”的埃弗拉眼睁睁看着斯坦库将点球送进网窝，还有谁能横空出世拯救法兰西？还有谁能能让1998年在这里举起过世界杯的德尚迎来自己球队的再一次胜利？89分钟是时间的边缘，20米是禁区的边缘，就是在这个边缘的坐标里，那个叫迪米特里-帕耶的29岁男人发出了这个夜晚最响亮的一声呼喊。

用左脚大力抽射直挂死角，法兰西球场的最精彩世界波让时间凝固，却让狂欢继续，是他，在57分钟的助攻使得吉鲁攻入本次欧洲杯的首粒入球，成为1984年普拉蒂尼之后第2位打进单届欧洲杯首球的法国球员；是他，在组织涣散的情况下用自己的跑动重新开启了中场发动机；是他，用这石破天惊的一脚，重新对法兰西英雄进行了定义。是的，2015年夏天西汉姆仅以1200万英镑从马赛买到的帕耶，几乎就是一个边缘人，而在10年前，效力于南特时的帕耶还兼职服装店导购员。从兼职服装导购，到代表法国队参加第一届大赛，从默默助攻到石破天惊世界波，这个夜晚唯有他才能收获掌声和荣誉，才能体会胜利和泪水，当帕耶被换下场时，面对眼前的山呼海啸的一幕，他眼含热泪，又用左手轻轻的抹去了眼中的泪珠，举起双手，为自己也为所有人鼓掌。

是的，这是夜晚，也是黎明，雄鸡一唱天下白，世界打开了动容的一幕，世界听到了动人的啼叫，当世界从边缘滑入中心，每一个夜晚都可能熠熠生辉，每一个舞台都可能制造传奇和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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