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田园_『记·者』＠备忘录_或。者五行缺水的博客

2016-06-10 虚拟田园

它们应该开花应该结果，它们应该被收获应该被食用，它们是地上的善，依靠着大地，向往着天空，以一种生长的方式书写着“植物志”。可是，却像虚拟的现实，在身后的世界里打开，也在颓废的地上挣扎，在被围墙隔离的废墟上，和高楼、街道保持着或远或近却永远无法融合的距离。

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它就在那里，在城市扩展之前，在高楼耸立之前，在我们居住之前，但是这样一种存在，却是需要在转身时才可以看见，从冬天到春天，从落雪到成长，一处废墟却在自己的世界里变成一种风景。其实不必转身，站在某个窗口的位置，是可以看见它的全貌，俯视而整体，却被那厚实的墙阻隔，不是四周的封闭，小小的口子打开了一个出口，进去或者出来，在和自己无关的风景中，体验一株植物的虚拟状态。

只是也看不见农夫，他们在播种之后，在耕耘之后，在除草之后，在整理之后，却也像集体消失了一般，只留下孤独的植物。房子已经被拆除了，砖瓦和建筑材料，乱堆在那里，长出了草，满满覆盖脚印和道路，已经看不出曾经有人在这里生活。可是当那一垄一垄的地被开垦出来之后，被种上蔬菜之后，它们却又像活了过来，此处是玉米，别处是南瓜，此处是黄豆，别处是茄子，此处是番茄，别处是四季豆，叶子是绿色的，茂盛而茁壮地向上生长，抽出了芽，缠绕了藤，结出了果，当它们在自己的世界里复活，这一片世界也有了生命的意义。

生命的意义，其实是被忽略的存在，以为是拆毁而废弃的石块和砖头，以为是被大雪覆盖的冷和白，但是，却在沉沉的夜里听到蛙鸣，三五成群地叫着，此起彼伏地喊着，世界原本是沉寂的，却在这声音里仿佛又回到了记忆里的世界，陌生而又熟悉。但是，这只是一片废墟，这不是曾经的乡野，也并没有怀旧气息，它只是呈现出废墟的一面，就那样颓废地存在着。和那些找寻不到的农夫一样，它们只是在被完全废弃之前，那么孤独地活了下来，那么猝然地听取蛙声一片。所谓生存，只是演绎一个虚拟的田园故事。依然有土地，依然有阳光，依然是种植，依然可以收获，一株植物的成长所需要的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但是，它是在城市的边缘，在我们的身后，土地只是一片废墟，阳光从高楼中透过，种植和收获的农夫总是不见。

只是在那里，而在这些植物的身边，是一堵墙，墙的外面是路，是街，是川流的车，是经过的人。一堵墙隔开了乡村和城市，隔开了废墟和建设，隔开了虚拟与现实，里面的绿色，里面的生命，里面的田园，像是一个残留在都市里的梦，偶尔会看见诗歌的意象，偶尔会感觉生命的气息，但是当梦醒来之后，世界将以划一的方式平整大地，撑开天空，向上生长的将不是蔬菜，而是高楼，从此没有废墟，从此没有颓废，从此也没有田园，没有绿色，没有虚拟，在现实里，望出去再也无法看见地上的善，再也无法听到夜晚的声音，再也不能用一面墙独守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