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2-02 归来季

归来是6点半敲响的晨钟,归来是两只粽子的早餐,归来是大门口轻轻抬起的门杆,但那进入到秩序中的状态并不是归来,只是回来——回来是一次往返的过程,回来是一种归位的方式,回来是坐在原来的位置。

最后两天的值班,从有些喧闹,而又有些无聊的过年场景中拉回来,当经过空寂的街道,经过关门的店铺,经过闪烁的红绿灯,转弯、直行、停车、上楼、开门,最后其实是一个人的寂静状态。像以往每年的值班一样,是机械的,是单调的,也是空洞的。一种制度里的存在方式,像一幅被玩腻了的牌,抽出,放进,正面,反面,没有了神秘,没有了可能,而最后的结局无非是:“于是,她的双手打乱所有牌,洗了又洗,又重新开始做游戏。”

但是在所有的作息时间之外,在所有的规定动作之后,却是回来之后真正的归来,是打开了那电影,奥斯卡最佳外语片,1965的《大街上的商店》。过年之前,把一切该看的,该写的都做了最后的终结,于是像封存了一般,放进了时间的内部,而现在,那影像里的故事仿佛一直在等待观者的到来,当重新启动播放键的时候,时间被连接起来,没有中断,没有停滞,如一个顺畅的故事,在面对面的过程中娓娓道来。

那几只鹳鸟从烟囱里飞起来,在空中飞翔,俯视的世界里是小镇,是监狱,是高墙,是乐队,绅士们在街上脱帽致意,女人们露出微笑打着招呼,明快的乐曲似乎在叙说着一个喜剧故事,但这或者只是一种虚设,时间从来不曾逃出历史,传说总是带着灰暗,而在俯视之后的视野里,谁还在那里跳舞,谁还在那里歌唱,谁还在那里欢迎战争?“突发事件突如其来,像重新归来一样。”而那一种降临的悲剧就是突如其来的事件,重新归来是因为远离不了命运最后的归宿。

黑白的世界在我面前,而背后是一扇阻挡现实的窗,在屏幕和窗户之间的我,如何转身去发现活生生的阳光?其实外面是萧条的,寒冷的,这个冬季不是突如其来的,它以一种循环的方式穿过时间的陌生状态,让世界变得毫无悬念,于是那仿佛独立存在于值班日记之外的影像,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寓言,在一个人的办公室,在被窗户隔离的位置,演绎着和喜剧、欢乐无关的一切。但是却应该属于我,属于自我设置了秩序的我,属于“很认真”的我,甚至属于重新开始游戏的我。

是在下午打开了新的游戏,没有一个人的办公室,没有在流程中的一切规则,没有了必须完成的工作和任务,坐在窗户可以打开的书房,坐在听到见鸟叫的房间,坐在可以俯视城市局部的楼上,现实取代了影像,却是另一个被连接起来的时间:取下叠在一起的一本书,从被中断了五天的第一页翻起,丹纳的《艺术哲学》被打开,那句子也是以归来的方式出现:“从事实出发,不从主义出发;不是提出教训而是探求规律,证明规律”。

规律在一本书里,在一部电影里,在重新开始的秩序里,在不曾改变的时间里,重新打开,重新播放,重新选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把断裂的时间连接起来,仿佛陌生,却始终是和一个人的呼吸有关,和“很认真”的生活有关,和不曾改变的态度有关,而“他们”早已被写进了书里,作为一种归来里的存在背景,在角落里成为一个虚拟的符号:

这样的人必然讨厌舞曲;不喜欢看拉伯雷;你带他到卢本斯的粗野欢乐的人体面前,他会掉过头去;他只愿意看伦勃朗的画,只爱听萧邦的音乐,只会念拉马丁或海涅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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