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2-03 消失的冬季

开始和结束,当两端都放置在时间坐标上的时候,它们一定指向确定的位置。是的,我就坐在那个确定的位置,面对一个确定的夜晚,等待一种确定的结束降临,甚至回过头想要看见一个早已走过确定的开始。

它原本是在那里的,当落叶堆满庭院的时候,当秋风吹散尘土的时候,一个冬天便以唯一的方式开始了自己的路程,那时候,它仅仅是一个起点,对于未来一无所知,未来而未知,或许就是时间最神秘的存在方式,但是起初站在那里的我,是不是也走向了未知的路?为什么记忆里不曾看见自己,为什么在最后的确定里还恍如梦中?是的,一个季节被命名的时候,它早就没有了神秘感,没有了随时间汹涌而去的未来,甚至它是被预约的:北风凛冽,寒冬腊月,冰天雪地。

如此,如此,在确定的时间轴线中,我的存在和观望真的没有任何意义,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还有什么可以叙述的?还有什么理由必须设置一个看客?或者说,在一个被命名的季节里,还有什么是在预料之外会发生的?有过一些严寒,但是阳光却轻易解冻了,有过一些萧杀,但是沉睡者早就醒来了。这是没有经历过的冬天,也是没有了新奇传说的冬天,随一阵风来,又随一阵雨去,连影子都变得温暖。天注定,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主宰变化的,所以望望天,便是对季节的默认,然后继续低头,看落叶飞舞,也终归是一片温暖如春的大地。

七天假期的“三字经”

大地之上,还有什么不能承受之重?那年出现过的冰在哪里,那年纷纷扬扬的雪在哪里?甚至那年在草丛中隐约看见的霜又在哪里?它们都是水之一种,不是沉重地压覆在大地之上,是融化而变成大地的一部分,但是只要被看见了,它们就已经以自己的方式存在过,它们就成为了确定的东西。尤其,我是期望在江南的冬天看见雪的,当白色的雪降落的时候,大地被覆盖终归是一种换了心情的活法。

但是在无数个被命名的季节里,那一望无际的欲望最后也都变成了心中的想象。雪在别处,雪在他乡,高山上的雪,乡野里的雪,纷纷扬扬,以一种传说的方式进入冬天的故事里,摸不着,看不见,不是因为我不在现场,而是因为那雪也早就被别人命名了,降落,覆盖,融化,都在不确定的世界里演绎,而到最后,连想象也贫穷到了只剩下虚构。

一种情结而已,而当结束作为一个确定的时态在今晚降临的时候,时间也仿佛变成了自我的虚构,及冬而春,那天文年历上说出了确定的时间,2月3日23时34分,一种意料之外的时间数字,而且是120年之后的轮回——当开始和结束以120年的长度被安放在时间坐标上的时候,其实开始根本没有我,而结束呢?我在23时34分之前的夜晚坐着,在时针、分针的转动中等待见证历史的时刻,见证“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的诗歌诞生。

雪的虚构结束了,冬天结束了,假期结束了,在结束的时候,也不是背向未来,是朝向立春。身后应该是东风解冻的破碎声,但是我没有听见;眼前应该是“万物蠢然而生”的温暖感,但我还没有抵达,在一个既没有结束也没有开始的地方,我仿佛悬置在季节之外。是的,不被命名的我,如何在被命名的季节里找到确定的位置?一切都是传说,一切都是虚构,一切都是关于消失的寓言。忽然就在毫无设防的时候我猛的转身,那被看见的黝黑世界里,发现有一头吞噬一切的怪兽,正张开大嘴。

只是一部小说的情节,那翻开的第一句却写着:“结束是一个阴郁的词。”开始变成了结束,是不是所有的虚构都要反过来阅读?是不是所有命名都是一场善意的谎言?只是,当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连阴郁的词也没有了,只有一片空白——空白如雪,纷纷扬扬覆盖,作为一个从结束开始的意象,我终于在小说里找到了叙事:23时34分,我听到外面有雨降落的声音,它们以一种确定的身份,把时间放置在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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