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2-02 《冰封168小时》:触摸求生的极限

高达21000英尺的秘鲁安第斯山Siula Grande峰,这是从未有人登上的高峰,这也是“从此再也没有人到达顶峰”的高度,这“空前绝后”的意义,被两个英国登山者西蒙和乔以传奇的方式完成了。但是这奇迹不是征服,不是挑战,而是生命极限的证明,甚至最后演变成“一个人的战斗”,Touching the Void,其实触摸到的是一个人求生的渴望。

这是1985年的传奇,25岁的乔和21岁的西蒙,虽然他们征服过阿尔卑斯山,但是要挑战位于秘鲁的修兰·格兰德山峰,却是一次挑战,他们深知这一点,因为到那时为止,没有一个登山者能够完成挑战,“那里有很多未知,我最想做的就是探索未知的领域。”这样的征服欲其实写在每一个充满冒险精神的登山者心里,因为以前的所有登山者都失败了,“这就是意义。”未知的雪山展现的是它的美,它的孤独,它的可怕,一切都被极度简化了,在冰雪围绕的世界里,只有呼啸的暴风雪,只有两个人和一座孤独的雪山,没有旁人的指导,没有救援的力量,甚至没有后退的可能,只要登山第一步,你就只有和自己站在一起。

: 凯文·麦克唐纳
编剧: Joe Simpson
主演: Brendan Mackey / Nicholas Aaron / Richard Hawking / Joe Simpson / Simon Yates / 更多...
类型: 剧情 / 纪录片 / 冒险 / 运动
制片国家/地区: 英国
上映日期: 2003-12-12
片长: 106 分钟
又名: 濒临深渊 / 触及巅峰 / 触摸巅峰 / 攀越冰封

但是他们是两个人,至少在前面的几天里,他们是互助的,他们是共有的,他们是一体的。如果把这次传奇的过程划分开来,168小时就可以分成前四天和后三天——前四天是两个人对自然的征服,后三天是一个人自我的求生。当踏上对于雪山的征服,他们其实是渺小的,甚至是脆弱的,所以两个人选择是是双人阿尔卑斯式的登山方式,这种方式强调的是公平、自主和快速,是登山运动中精髓的形式,他们可以不借助外部帮助,面对未知,以自己的判断做出决定,对于他们来说,生命其实是交付在队友的手中,而自己的手中也掌握着队友的命运,也就是说,在充满未知的雪山之上,他们随时处在危险之中,而对于危险,他们必须用两个人的智慧和判断解救自己。

第一天,他们在冰雪的攀援中收获的是快感,远离世界的烦扰,只有纯净的雪和孤独的山,在灵魂中获得了一次净化。第二天,虽然遭遇了暴风雪,遭遇到了寒冷,遭遇到了行进的艰难——五六个小时只爬了200英尺,甚至晚上还在雪地里爬,但用自带的煤气融雪、挖雪洞睡觉休息还是让他们度过了艰难的一天;第三天,在突破悬崖和凹槽之后,终于顺利完成了西峰的登顶,当他们站在山峰之上,遥望众山小的时候,是欢笑,是拥抱,是成功的喜悦。但是挑战似乎远远没有结束,登山顶峰却只是更危险的开始,因为在登山冒险中,有80%的事故都发生在下山的时候。所以当他们选择从东面的山脊下山的时候,其实危险正在悄悄逼近,当暴风雪袭来的时候,他们的眼前一片迷茫,看不到山脊,也看不到脚下的路,处在迷路之中的他们只好凭着某种感觉走上了下撤的路。

而当第四天到来的时候,最危险的过程开始了,而从顺利登顶到恐怖求生吗,转折就发生在乔的一条腿受伤。本来他们以为在这一天就可以顺利到达山下营地,但是当看到垂直的冰墙切断山脊的时候,他们感觉到了不妙,短冰镐扎进去的时候,冰雪处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实际上这是被冰雪覆盖的悬崖,当锤子脱落的时候,乔不小心快速下滑,右腿重重地戳在冰面上,膝盖受伤,这对于乔来说,是痛得发疯的开始,就像骨头被折断了一样,再也无法站立,再加上寒风和冰雪的刺骨,让他几乎失去了支撑。在登山中,如果有人受伤,那就可能面临着最大的危险,甚至是死亡。乔试着站立,却又滑倒,在站立滑到的痛苦过程中,乔感觉到了绝望和恐怖。

《冰峰168小时》海报

而在这时,两个人的合作就发挥了作用,西蒙给乔止痛片,他可以自己先下山去找人帮忙,但是在这样的境况下,把乔放在悬崖式的冰山上,几乎是把他预先推向了死亡,所以对于西蒙来说,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将乔带下山,凭着两个人的力量完成下撤。一条绳子将两个人的命运维系在一起,西蒙在上面,将用绳子吊住的乔从雪山上放下去,没有双腿支撑的乔,顺着山坡下滑,然后西蒙再慢慢跟着下来。看起来这是一种比较保险的办法,至少两个人的命运还在一起,但是在快速下滑中,乔不幸遇到了一处陡坡,绳子已经放完,但是乔没有触到底部,他就这样悬挂在悬崖上。

他叫喊,但是在暴风雪中,西蒙根本听不到;他也想用自己的力量将身体重新触及到悬崖上,但是冻僵的双手让他没有力量沿着绳子爬上去,就这样垂直,在零下80度的寒冷中,在底下是深渊的困境里,在右腿受伤无法动弹的绝望中,乔感受到了无力和恐惧,甚至是死亡的逼近。而在一个多小时没有回应的情况下,在上面的西蒙感受到了大大小小的雪崩,其实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继续这样等待下去,期待下面的绳子下面的乔能够向自己发出信号,但是时间在慢慢过去,黑暗越来越近,暴风雪越来越大,如果这样耗着,不仅不能救出乔,连自己都可能葬身在冰雪之中,所以在艰难的抉择之后,乔从背包里拿出了那把小刀,割断了和乔联系着的绳子。绳子断了,也是两个人命运的断裂,乔从悬崖上掉落,重重地掉落在一片黑暗中,而乔下坠时的喊声也淹没在呼啸的暴风雪中。

绳子割断,乔大难不死,他跌落在一个冰洞里,而离他两三英尺就是一个无底的冰缝,他以为西蒙死了,但当他拉完绳子,发现绳子那头不是西蒙的尸体,而是被割断的痕迹,他才知道西蒙做出了另一个选择。只有这一刻,乔才意识到,必须以一个人的决定来面对危险,必须用一个人的力量来化解恐怖。洞口那么高,他根本没有办法拖着受伤的腿爬上去,他大叫西蒙的名字,但是没有任何回应。寒冷、黑暗、无助,身处在这样一个绝境中,任何人都会恐惧,任何人都会想到自己的死,“我第一次旅行,这不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所谓意外,就这样降临到乔身上,他放声大哭,他捶打边上的冰柱,他大骂“蠢猪”“该死”,但是一切都没有回应,一切都是冷冰冰的绝望。

第五天,乔在冰洞里醒来,对于他来说,是要想尽办法爬出去。洞口太高,他只能再试了几次之后放弃了,而在绝境中需要的是不同的尝试办法,“我要活着。”这是他唯一的想法,或者就是要有办法,或者就是要有勇气,活着就是定下目标——哪怕是错误的决定。他将绳子固定在冰墙上之后,顺着绳子下降到底下的冰缝里,顺着冰缝看看下面有没有走出去的路。几乎是悬空下滑,几乎是冒着可能死去的想法,就这样探到了底部,终于站立在一个斜坡上,而在距离不远处看见了那光亮。这是一条出路,通向外界的出路,逃出冰洞的出路。忍受着右脚的疼痛,忍受着饥渴,也忍受着无法抹去的恐惧,乔用自己的毅力终于走到了洞口,当他看到日光,看到明亮的时候,他内心的一句话是:“这是明朗的一天。”他的头顶是蓝蓝的天,他的脚下是雪白的冰山,他发出了笑声,一个人的笑声,也只有一个人听到,为一个人鼓劲。

实际上,对于乔来说,真正从死亡边缘回来了。如果西蒙割断绳子乔掉落向右一点的冰缝的话,他一定粉身碎骨,甚至找不到尸体,如果他下探的时候绳子用完却还悬在空中的时候,他也一定会欲上不能欲下不得的境况中冻死在冰洞,所以在求生之路上,一切的奇迹都变成了偶然,都变成了唯一。而对于乔来说,当他爬出冰洞,并非是真正的获救,在他面前,还有那寒冷的冰雪,还有那漫长的路程,还有那饥渴的身体,以及无法动弹的右腿,这一切仍可能将他置于死地。

他爬行,在内心确立的目标中爬行,在暴风雪呼啸而来中爬行,在寒冷、饥渴和疼痛中爬行,在希望和绝望中爬行。从第五天爬到第六天,从冰川爬到岩石——但其实,岩石地带更难爬行,凹凸不平的岩石让他几乎寸步难行。他扔掉了不必要的装备,他用防潮垫裹住受伤的腿,极度艰难地支撑着向前,一步,两步,那25码的距离像是用了几年时间,他试着站立起来,爬起来摔倒,摔倒又爬起来,爬起又摔倒,在他的耳边似乎总有两个声音,一个是走啊,另一个是停下来吧,在这两个声音里,乔似乎永远没有放弃方向,没有放弃目标。整整一天,他就在那里爬行,而第六天,他迎来了第一个没有暴风雪的夜晚,仰望漫天的星空,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度过了一生,仿佛自己已经成为岩石的一部分。这种感觉似乎是幻觉,而在第七天到来的时候,这样的感觉越发强烈,他虽然看到了太阳,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也找到了冰雪化成的水,不顾一切地喝下去,但是面对死亡的逼近,他似乎只想“有个人陪在旁边”,这的确是一种绝望,一种恐惧,他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勇敢还是脆弱,只希望能够最终达到目标,最终能够活下来。他爬过了岩石,爬过了冰河,但是在离营地只有很近的距离的时候,他实在爬不动了,“一切好像分奔离析了。”天地在旋转,他想起了登上山的情景,想起了从悬崖上掉落的情景,想起了朋友,想起了那一首摇滚歌曲《多骨的M》……当旋律在耳边响起,他陷入了昏迷,这像是死亡的幻觉,但是他凭着自己最后一点力气,让自己想别的事,但是,“这场比赛到此为止了。我失去了自己。”

在这生与死的最后时刻,山下帐篷里的西蒙和一直没有上山的理查德终于听到了黑夜里的呼喊,他们走出帐篷,发现了200码之外的乔,把已经垂死的乔抱进了帐篷,这里的温暖,这里的灯光,这里的食物,让乔回到了自己的生命里。经历了冰雪,经历了疼痛,经历了恐惧,对于乔来说,是生命的一次洗礼,他是活着的奇迹,他触摸到了生命的最高意义。但是在乔幸存下来的同时,对于西蒙当初割断绳子的举动,引起了登山人士的批评。虽然乔一直为西蒙辩护,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如果不割断,就可能两个人都会死去。但是实际上,西蒙的决定也是求生的欲望,是一次痛苦的抉择,但是当他割断绳子之后,当他一个人走到山下之后,却一直认为乔已经死了,所以他也放弃了对乔的救援,甚至烧掉了乔留下的一些衣服,在这个意义上,西蒙其实是错误的,至少在道德上会有负罪感,虽然要深入雪山去救援,本身也是冒着巨大的危险,但是在保证救援人员安全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无限接近频临死亡的乔,让他更快地告别恐惧告别危险。

在生命的极限中,所有的决定都是赤裸裸的,甚至如乔自己所说,可能就是错误的,而这种错误观也成为生命通向未知的意义之一,当乔在获救之后的两年里做了两次手术,当乔恢复后又一次开始登山,在他面前的或许已经不是高耸的冰峰,而是生命的极限和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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