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19被抽离的十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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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空白的页码怎么办?
它们本该填满,由它去吧,成为注视中的

华美回忆,日子里,花开了,
鸟去了。
    ——菲利普·拉金《忘记做过的事》

注视中,空白是不可能变成“华美回忆”的,它只是以虚构的方式被填满,但是在眼睛次第眨起的时候,幻影又变成了现实一种:没有开放的花,没有飞去的鸟,只有一行字里的陌生,以及一个名字背后的疏远。

《青岛文学》第12期出刊了,随笔栏目里是我的那篇影评:《罗伯特·布列松:在电影艺术中“越狱”》。今年的最后一期,此前编辑Zuozuo联系我的两篇稿子终于在岁末的时候都刊登出来了,像是一个完满的句号。六月联系的我,八月刊载了第一篇,到现在,时间仿佛有些久远了,隔了一个夏天和秋天,在并不遥远的地方飘雪的冬日,竟有一些隔世的感觉。不是因为用稿的间隔有些长,而是,似乎再也无法联系到编辑Zuozuo了。在豆瓣上,Zuozuo是我的友邻,消息发过去,是因为想得到刊载文章的那一期杂志,最后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那条私信的状态是“已读”;在QQ上也发了同样的消息给他,也是在沉默中收不到任何回应。

稿费只是在其次,当两篇文章被刊载在杂志上,最大的愿望是拿到刊物,看见文章,一种保存意义的实现是对于文本存在的最大安慰。写在博客里,是一种自娱自乐的形式,有读者或没有读者,被看见或不被看见,都不发生意义,它只是在自我记录的层面上是一种有。但是一旦被公开发表,而且在传统的纸质刊物上,它便成为了被看见的对象,便成为了有读者的存在,于我之意义,则是双重的,就像作为“老五”的作者被作为读者的“老五”所阅读一样,在手指触碰纸页的过程中,会有一种愉悦的感觉。但是,编辑消失了,似乎它真的只是在列目里安静地躺着,真的便成了“空白的页码”——注视中,一切也只不过是幻影,它隔开了被阅读的一切物理存在,甚至连物本身也成为了符码。

对于Zuozuo的沉默,我实在猜不出原因,在文本变成物甚至变成符码的过程中,我也一直没有和Zuozuo联系。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标题,以及一种被列目的文本,越狱一般,逃逸出某种秩序。如现实,似乎就是那种“空白的页面”不断被抽离,既不知道原因,结果也通向一种未知的未来:“百人千影”系列已经终结,“年度电影”也降下了帷幕,在缺少了影像阅读的情况下,似乎记录变成了一种空无的状态,只是在时间的既定状态中走进走出,在秩序的维持中到来和离去,一种调整,只是为了接近更具现实意义的存在,于是写诗。《鼠之疫》是上次出行留下的片段,于是在寻找诗意的状态中完成;《松鼠穿过了夜晚的街道》则是更早闪现的词语,它一直在“有道云笔记”中,最后也敷衍成了一首诗,趁着某种诗意,最后像是一鼓作气一般,从十五楼下来,便也成了某种诗。

我称之为“口水诗”,是一种变体,也是一种实验,从十五楼下来,其实是“如果”从十五楼下来,一种假设到底会抵达多少现实中的存在?从“空的天空”下来,是真的进入了隔层的十四楼?但是为什么找不到电梯?为什么要踮起脚?而且直接去了“十三楼”?一种预设,其实不是以口水诗的方式返回现实,而是把自己放回到了某种纪实里,于是我也便成了“慢慢失忆的女人”,于是我也便成了痛风而无法正常行走的“男同事”,于是,十四楼真的被抽离了,因为这一种存在隔层里的世界就是隔阂,而隔阂只有在自我代入的过程中才能感觉到被遗弃、被疏远的体验,它是真实的,和楼层无关,和每一个把自我的故事留在空白页面的人有关。

消失的编辑,只有列目的评论,以及被抽离的十四楼,一切都在现实之外“越狱”:趁着夜色,一跃而出那道高大的墙体,躲过了监视,甚至子弹,于是在落地的一瞬间感觉到了某种安全感,可是,无法触及的真实,还是越离远远,就像被抽离的十四楼,毕竟只是出现在诗歌的某一个段落,它过于虚空竟也成了虚构的一部分——物的存在,正以始料未及的方式侵占现实必须打开的方式,没有诗意,没有文本,没有“华美回忆”,一切只是为了某种满足:逃逸而被填补,永远只是假装“花开了,鸟去了”:

如果一只水壶有了裂痕,我们会感到难过,但如果它完完全全地裂开,我们却会感到满足。我们对物品的弱点总是以一种暧昧态度去接受。它使我们感到不安全,但它也将我们对我们自己持续的反对物质化了,而这[自我反对的欲望]也需要被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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