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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Z24·2091017·0767 |
作者:毛泽东 埃德加·斯诺 笔录 |
出版:中国青年出版社 |
版本:2009年1月第一版 |
定价:32.00元 |
页数:291页 |
“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2009年的这个称号对于一半骨灰安葬在北大未名湖畔的埃德加·斯诺来说,无疑又一次找到了归宿,是对中国革命的独特贡献的褒扬,但是在另一个意义上,“中国人民的美国朋友”这个称呼才是对斯诺的真实写照。他用自己的眼睛和笔记录了中国革命的艰难进程,同时,他也见证了中国在革命中逐渐建立起的毛政权。他的《西行漫记》记录了一个1937年之前的毛泽东,根据此书内容整理的《毛泽东自传》更是被称为“中国第一自传”,1936年斯诺说:“毛泽东生平的历史,是整整一代人的一个丰富的横断面,是要了解中国国内动向的原委的一个重要指南。
《毛泽东自传》:斯诺印象记
“仁者无敌”是我高中同学,大学是学历史的,在看了老家将被拆迁变成科创基地的博客后问我,是不是把那边的照片都拍下来了?其实他的这个疑问我曾经考虑过,而且几乎想付诸实施,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选择了几张能代表我在场心情的照片,以资纪念。我对他说,可是我不是历史记录者,没有办法把所有田地、房舍、山峦以及村人的形象用影像的方法保存下来,既不全面也非专业,我的纪念仅仅只能停留在个人的心情上。
意思大致是对于历史的真实记录需要丰富的史料,包括图片、文字、音视频,而基本上需要删除个人的主观意愿,因为我知道,史料所排除的是非法的主观,历史记录者应该全力摒除私人的刻板印象与史观。所以我只是纪念,而非留存。
这样的身份界定使我在阅读《毛泽东自传》这样一本“中国第一自传”时充满了尴尬,在这位老人家诞辰116周年的前18天(即2009年12月8日),我终于把这本典藏的图书看完了,我所说的“看完”,仅仅是顽完整阅读了前面四个部分的内容,即毛泽东向斯诺讲述从1893出生至1936年间的主要成长战斗经历。应该说,这四个部分的内容显得单薄,我其实看不到一个丰满、日渐成长的革命家、思想家的轨迹,大量的年代列表和简单回忆使这本书更像是“毛泽东自述”,而非毛泽东自传,而且,以1936年为界,也不能很好反映中年毛泽东在面对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建立共和国之后的心路历程。甚至对于毛泽东多舛的婚姻经历,也只是片言只字。
所谓“典藏”其实指的就是后半部分,作为附录,在《毛泽东论中日战争》、《毛泽东夫人贺子珍小传》的基础上增补了《毛泽东印象记》一文。同时,收录了最早的《毛泽东自传》英文原刊(1937年美国ASIA月刊七月号至十月号)、最早的《毛泽东自传》中译本原刊(1937年8月至11月的《文摘》和《文摘战时旬刊》)和最早的《毛泽东自传》中文单行本(复旦大学文摘社出版、黎明书局经售的1937年11月1日初版本)的影印版。这个篇幅占了整本书的三分之二,虽然“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研究价值和珍藏价值”,但是对于我这样一个不研究历史、具有“非法的主观”的人来说,实在有点本末倒置的感觉。
自传部分对于心灵轨迹的弱化,当然和这本书的诞生背景有关:1936年6月,在宋庆龄的联系与帮助下,斯诺冒着生命危险,经西安前往陕北苏区采访。在延安,斯诺和毛泽东进行了长谈,搜集了关于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第一手资料。然后又长途跋涉,到边区各地采访,次年写成驰名中外的《红星照耀中国》(《西行漫记》),书中部分内容后来单独出版,这就是曾经风行全国的《毛泽东自传》。
虽然不可以忽略这样的背景,但问题在于,斯诺笔下的毛泽东是不是就是那个真实的毛泽东?是不是这样的自述可以冠以“自传”的说法?斯诺承认这个书名是参考了妻子的想法,改用第一人称,把毛泽东这个形象通过“我”凸显出来,但是仅凭这些生平材料,当然无法还原一个真实的战争中的毛泽东,也不能成为斯诺著作的“心脏和脊梁”,在当时特殊环境下,用《毛泽东自传》作为书名实在是一个伟大的策划,“毛泽东生平的历史是整整一代人的一个丰富的横断面,是要了解中国国内动向的原委的一个重要指南……”看看这份成绩单就可以为斯诺竖起大拇指:1937年11月1日,《毛泽东自传》顺利出版,首印1万册,后再版时印刷6万册,发往当时的北平、南京、开封、安庆、成都等15个分发行所和全国各大书局代售。
这是一个西方记者冒大不韪而诞生的著作,它的史料价值大大超过了文本的价值,虽然斯诺自己也承认,毛泽东在谈话中总是“很少提到他自己或者他个人在某些事件中的作用”,只是谈长征、谈革命、谈党、谈普通的红军战士和英雄的故事。但是显然斯诺的作用作为一个历史记录者发挥了在那个时代特殊的作用,正像书写《希腊罗马古代社会研究》的法国史家古朗士(Fustel de Coulanges)宣称的那样:“我并没有说话,是历史通过我来说话。”
对我来说,不管是毛泽东还是斯诺,或者这本《毛泽东自传》都只是一个符号而已,它本身就构成了一个历史景观,虽然那段历史离我很远,但我们没必要一定要使自己融入历史,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异地叫到:历史原本如此。正如海尔(Pieter Geyl, 1877-1966)认为的那样:
“历史是无穷尽的,也是不确定的。我们虽然尽力以确定的方式说明过去的事实,但是我们能做的其实只是陈述我们对历史的印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