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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S29·2110406·0804 |
作者:西叶 苏若兮 主编 | |
出版:重庆大学出版社 | |
版本:2010年1月第一版 | |
定价:35.00元 | |
页数:333页 |
早就听说《界限》,关于诗歌的网络生存,一眨眼已经10年,这10年,中国诗歌平静中发展,这10年,中国网络转型升级,而对于诗歌来说,网络其实并不仅仅是一种平台,里面有着我们体验不到的破碎感,当然,集结出版除了唤回那些文字的记忆外,更多还是对于中国诗歌生存的不断坚持。作为界限的创始人,李元胜在《十年》中说:一切不过是撕裂,无限拉长的/道路,逐渐增加的空虚。”或许道出了那些挣扎在网络中的诗歌作者的心态。但不管怎样,这册由西叶、苏若兮主编的《界限:中国网络诗歌运动十年精选》还是很有标志意义,以界限为参考点,对十年网络诗歌进行总结,呈现热闹之外的写作秩序。当然,选择“界限”的部分诗作而冠以“中国网络诗歌运动十年精选”,显然有过之,虽然在网络诗歌运动中,界限所历时间最长,但并不能代表全部。所以对于这本诗作精选,也只能把它当成中国当代网络诗歌的一次总结和梳理。
生命曾经
闪耀着光辉,现在它又沦入
黑暗
——沉河《致——》
光辉的尽头是我们无法跨越的黑暗?诗人们大约都能体味这样一种新鲜已老的无奈,“所谓灵魂只是灵魂的回忆而已”,诞生或者死亡,都会成为一种过往,存在也就会消失。用沉河的这首诗来形容《界限》的现状,实在掺和了我自己更多的主观判断,《界限》或者在十年的繁盛之后,仍然鲜艳地活着,依然在寻找诗歌永远的“道”,依然“站在树下,跟上帝站在一起”,只是,这样的生存状态是和我保持着某种界限,不光是地域上,更像是技术上的。
起初从网上购来这一册的《界限》,是满怀期待的,“中国网络诗歌运动十年精选”的注解也许是一种阅读的吸引力,尽管知道这句话背后更多是一种标榜,和图书策划上的噱头,用一个简单诗歌网站来涵盖中国网络诗歌的发展,真的有一点以偏概全的嫌疑。姑且买了吧,送到手的时候,才发现原先黑色的封面已经被明显磨损了,一道道印痕仿佛是脸上的皱纹,侵入书册的封面,用水拭擦一下,水干了之后依然明显。我是想到去换书的,这样的品相实在有违我对它的期待,然而麻烦的是,调换必须申请,还必须把书册邮寄到网站,遥远的北京,我还要到邮局,实在不乐意了,也就摆摆手,算了,就当我曾经就阅读过《界限》,它只不过在另一个时间再次呈现在我面前而已。
曾经或者真的读到过,《界限》网站,我是耳闻过这样的一种存在,也进入其中,但肯定没有把诗歌投在这里,那种论坛式的风格是我所不喜欢的,嘈杂、混乱,我更喜欢如早期《榕树下》的风格,清爽、独立、时尚,所以,界限的成长也是中国网络诗歌成长的一种标志,它不是所有,但至少呈现了这10年中国网络诗歌发展的脉络,以一窥全,借鉴作用或许大于它的标杆作用。
1998年底,重庆其香居茶馆,李元胜、李钢、何房子、大车商讨筹办网络诗刊《界限》,而在1999年11月24日,《界限》网站正式上线,李元胜把这一事件称作是“互联网上第一个中国当代诗歌的公共事件”,我不知道在中国诗歌史的研究中,这一事件是不是有标志意义,在当时互联网刚刚兴起的日子,网络诗歌的确是一种新鲜事物,而专题的诗歌网站也的确不多,李元胜把“界限”划为“第一”,就是表明“界限”开了中国诗歌网络化的先河,之后的“诗江湖”、“诗生活”、“灵石岛”、“扬子鳄”等诗歌网站或论坛纷纷建立,呈现了21世纪初网络诗歌的繁荣。
作为《界限》的创办者和精神领袖,李元胜致力于《界限》的发展,以及对中国网络诗歌的推动,他把《界限》的开办说成是“中国诗歌生产力的大解放”,因为在网络诗歌发展之前,诗歌价值只能有传统刊物和民间诗歌社团来认定,而在网络之后,“诗人的认证权力直接给予了读者,从而在诗人通向读者通向公众之问增加了一条全新的快捷通道。”这便成为诗歌在网络化时代的一次重大变革,而《界限?无非起到了这样一种典范的作用。李元胜说:“一个大众陌生的写作者,通过作品上网,可以在一天甚至几分钟内马上获得喝彩,并被热心的诗友四处转载推荐,一夜成名。一个成名诗人,也可能通过作品上网,享受到横飞的板砖的粗暴敲打。这样的平台,是自由而平等的平台。”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在暗处的诗人能够凭借网络诗歌,给中国诗歌带来巨大的冲击力,继而带来对诗歌格局的影响力,“我急于休息,听到朗诵的声音。”孙磊的《诗歌》或许也是对中国网络诗歌的一个注解。在那个时代,网络的便捷、平等为诗人准诗人和伪诗人提供了一个偌大的舞台,在这繁荣的背后也是混乱,诗歌的孤独被打破,也就宣告诗歌真的进入了“全民时代”:“我曾经有好多寂寞啊,如今,一无所有。”在李元胜的《私生活》中,我们或许能够体会诗歌变革中每一个曾经的诗人的无奈:
只有熟睡的人
才能开始自己的私生活他拉出抽屉,一根细绳
紧紧捆住那些海滩、灌木丛还有更多未被捆扎的微澜
还有更多,甚至无法塞进信封的惊涛存在像一张纸一样对折过来
他发现,走过的所有道路
汇集成同一个夜晚临睡前关掉的灯,相继亮起
每亮一盏,他就看见更多的楼梯,更多的漆黑
“只有熟睡的人/才能开始自己的私生活”,私生活就是我们真正的个性的生活态度和经历,熟睡的另一个意义是对现实的解构,而在这样一种梦境般的诗歌生活中,所谓的束住手脚,所谓的自由泯灭,也都是诗人在一个物质主义的时代的悲哀,“存在像一张纸一样对折过来”,而在所有的灯次第亮起的喧闹中,我们其实根本就看不见光明,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楼梯,更多的漆黑”,那种遭遇就像安琪在《那出现在空气中的马匹》所写的那样:“当我再一次被死亡运回/清晨,看见了故乡的消失。”
诗歌的故乡到底在哪里,诗人们都在忧虑,当“如此多的鱼跑过田野”(王炜《影片》)时,更多的人或许在街上闻到鱼的腥味和腐烂味,更多的人看到诗歌在网络时代的尴尬,就像那些“盲目的土豆”,“悄悄积累了/生存所需要的全部毒素”(李元胜《土豆是盲目的》)。其实,在《界限》的开创式变革的背后,我们并不应该去指责网络诗歌的种种尴尬,但其实把《界限》的出现以及发展当成是中国网络诗歌运动十年的一个标本,总有些夸大。在这10年代的时间里,《界限》只是作为一种网络存在,它并没有成为一种流派,没有统一的风格,没有一贯的追求,甚至不知道为何为取名叫《界限》,最大的统一性也只是大部分诗人立足于巴蜀之地,吸取川渝之灵性,这和《北回归线》以江南西湖为地域立足点进行诗歌创作和实验,基本上是一致的。所以在这本十年精选中,我们读到的也还是散乱、多元风格的诗歌作品,其主题也仍然围绕着死亡、故乡、爱情等,如杨晓芸的《送父亲返乡》,姚彬的《家庭之书》,华万里的《春天的公墓》,写的是家庭亲情;楼河的《蓝色》、南方的《上帝保佑谈死的人》、宋尾的《腊梅之诗》谈到了死亡;紫沫的《寂寞唱歌》、苏浅的《安地亚》、吴向阳的《情诗》则说到了爱情,甚至我们读到了颇像伊沙口水诗的刘川的诗歌,“他们”的小海,都让人感到文字后面那种熟悉的陌生。
其实,早在2009年,重庆出版社就出版过《界限》诗人的诗集,那套名为《界限诗丛》的诗集,共分12册出版,收录了12位诗人的诗集,与现在的这册“十年精选”相比,风格更为庞杂,内容更为多元。当我我们依然站在网络诗歌的十年之后的新起点上,我们或许更能看清诗歌在时间上的死亡历程。打开界限网站,提示为“您的网站因未及时进行主机延期而被系统暂时停止。您可以登陆主机控制面板免费进行延期,延期成功后网站将自动恢复访问。”这些话当然是网络运营商写的,这也宣告了《界限》网络的死亡,或许这是暂时的,或许不久还会继续行走在网络诗歌的大道上,但我们听到那些诗人的呓语:唐小米说,“我不想这么快就老了”;李以亮说,“没有什么不被时间嘲笑”;邱正伦说,“处女和诗歌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