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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C28·2120112·0857 |
作者:贾勤 |
出版:新世界出版社 |
版本:2010年年11月 |
定价:22.00元亚马逊13.40元 |
ISBN:9787510413483 |
页数:188页 |
《小说前沿文库》之一,既为小说,当然是解构书名中的“辞典”,而迷恋于“词典学的追祭”,本来就是想澄清、甚至重申某种被作者观念左右的文学意象。1980年代生于延安的贾勤有着对于跨文本写作的热情和虔诚,东芝SD卡发行的全球首部电子小说《五卷书》,在出版《现代派文学辞典》之外,还编译古印度圣诗《安陀迦颂》。
《现代派文学辞典》里集中讨论写作中涉及的每一个可能的词汇,给出一个完全意外的可能,刷新中国当下滞后的文学概念。每一个辞条的发生都会引出一个场,一个亚中心,比如一个圆柱形的塔会形成一个中心对称的力场。一幢楔形建筑需要给它聚集的侧向压力一个穿过周围空间的通行权。贾勤乌托邦式的辞典写作,不得已用“现代派”三字,是想表明现代与传统的关系仍在认证当中,这种关系是每一个历史的现时阶段对于过去文明的瓦解与重构。
《现代派文学辞典》:待解压的格式化命运
重要的不是们,还是我。
——《现代派文学辞典·I》
我已经说不清抚摸这本书的感觉了,柔软却坚硬,轻盈却厚重,掌握着,却随时可能逃离,慢慢的,会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书正在偏离我的手,偏离我的眼睛,偏离我的头,偏离我的生活。它像是一次事故的地点,标注着一个撞击过后的影子,却没有了人,受伤或者安全,都已不见,粉笔画成的轮廓检索着流逝的时间和故事,但一定是发生了,毫无疑问地发生了。
被劈开的封面让我很不安,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知性一半是感性,一半是理论一半是虚构,一半的一半,是将人及其阅读硬生生扳成两瓣,偏离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苦心构筑的世界迷局,那些看上去鞠躬作揖的画像隐藏在迷宫里,大地和天空,人间和地狱,文本和图画,都将我们沉淀在这小小的设计中,不逃脱,往往是不想逃脱,甘身为奴,于是,“无边的威胁、和猥亵”扑面而来,不是乱码留下的玄机,实在是心中的那些乱象被激活,再也看不到整饬的格局了,世界正在成为贾勤的世界,超乎想象的恶,掩人耳目的言。
要进入这样的迷宫,你首先要寻找钥匙,一页一页翻阅开来,首先是叫“小说前沿文库”,封底“建议上架”是:经典小说。纸张:白色微黄,880*1230开本,100千字,6.375印张,或者还有版次书号、定价,甚至还有“如有缺页、倒页、脱页等印装错误,可随时退换”的服务承诺,这一切看起来是正常而平安的,你会不设防,像阅读所有的书册,所有的小说一样,慢慢进入故事。
只是,你还会若有所思地再次想起书名:《现代派文学辞典》,“辞典”正在变化,词的累积,缘何和“小说”有关?词语进入小说,是变革还是妥协?接着,你会看到那个名字,亚伯拉罕·蝼冢,他是谁?住在《序》里,是一所孤独的房子,是一个观望的哨所,进入故事的钥匙难道在他手里?“这部辞典对于动词“写作”的反省在现代汉语当中是杜绝的,它是当代文学集成意义的初始,不是一般意义的写作可以赅括得了的。”他喃喃而语,他似乎交出了钥匙,那是异域的神话,那是另一个国度的言说,“指向人类历史的书写之谜——述而不作。”“说”,而不是“写”,这就是一个启示,钥匙只是悬挂在门前,开不开得了那把锁还是一个问题,于是你成了亚伯拉罕·蝼冢,你成了贾勤,你梦见了荷花:
我根本没有见过那些荷花。我迷了路,可能是这样的:
我必须要把阅读从一个古怪的名字里解救出来,跳过那个“序”或许是更安全的行动。那么直接进入贾勤的文字,进入那个有关荷花的梦,那个从迷路开始的故事,“一切都准备好了,仿佛就要有事情发生,这样的幸福使我妒忌。”可是,梦却接二连三侵袭而来,仿佛打开的那个闸门,黑暗中的群魔乱舞起来,幸福是一刹那的事,它只在梦的边缘,而一旦进入中央,梦便成了灾难。“梦,日复一日的奇迹与折磨”,在这样的奇迹与折磨中,是我们遇见不可逃的老虎,是床上多了一个人的慌乱,是1009年9月30日遇见过的黄庭坚,或者是10月12日的三个称兄道弟的人,呕吐着的情节,当回到10月8日的时候,时光倒流,宛如来自路边的疯子。
这已经将梦作为一个叙事情节剥离了出来,“仿佛就要有事情发生了”,可是这样的“幸福”只是梦而已,贾勤其实没有做梦,他在暗处,他在和一个叫“贾勤”的人说着那些“奇迹和折磨”,当“贾勤”成为辞典的一个词条的时候,你一定会大声喊叫地向世界宣布,你找到了通向文本幽暗世界的真正钥匙。
我的一生并未结束,他以令人难以接受的疲惫重新开始。 无论如何,一个人的生卒时辰不能在同时产生,而我却面临这样的困惑:贾勤(1980-1980)。括号里的数字也许是一组密码,一组微型文件,有待解压的格式化命运。他所能表达的仅仅是瞬间带给我们的幻觉,我们虚度的一生就此得以扩展,得到谅解。
“贾勤”的词条在78页,差不多书页一半的位置,这名字和“我”有关,但是“我”没有人称,也没有性别,甚至是没有生命的时间过程,又是密码配置的文件,幻觉的贾勤到底要给我们什么?“我怀疑我就是众人,我就是你。”它只是两个词而已,组合在一起,出现在封面作者位置上,出现在789页的词条上,也出现在131页“勤”词条上:“则贾勤之名虽不能落实,然彼此有恩终究难忘。”从此便再无意义,而虚度一生便仍然虚度一生,钥匙掉落在深处,通向不可知的终点。
而这一切都是把你推向黑暗,一扇一扇门其实都是尚开的,但是你以为世界都是关闭的,都是拒绝你而存在的,当贾勤消解了作为“贾勤”的所有意义,那么“我”也就不是我,你也不是你,人称不再是人称,小说不再是小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机器,“这部机器装载了普遍文字系统——巴别塔之后的任何一种文字,这种隐喻仍然适用于有史以来具有独立书写能力和文字体系的部落、民族、国家。它输出了所有可能性。”而所有可能性指向的唯一一个点便是言说,便是文字作为终极而存在的“言”。
太初有言,言语所泄露的天机总是满足着人类的天性:语言本身的竞争性使言上升为 继而为 ,进而为 然终归于竞争之后的善,善正是语言交锋争辩之后的伦理可能。
到这里,就完全可以把文本从小说的窠臼中解脱出来,那里没有荷花,没有梦,没有送葬队伍抬着的一口空棺材,没有114查询小姐,没有面目狰狞的女人,甚至没有了诗人宗霆锋、吉胜利和江晓原老师,“耶路撒冷的灯是傲慢的。你有那盏灯。”灯就是言,就是终极,就是那个最初的“啊”:“古老的语言就这样从最初的声音当中成为自己的范畴”,那么喊出的第一个字,从此,时间诞生,而“人是你说出的第二个字”,第三个字当然是那个“或许上帝自己不愿意说的”第三个字:“我”。
我已经变成了巨大灾难过后的拯救者,贾勤是“我”的代称,而这样的颠覆和替换中,你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区分写和言的区别,否则,我们所阅读都都是已经被遗忘的语言,像弗罗姆所说,被遗忘的语言“以各种奇妙的方式出现——梦、寓言、童话、神话、传说、诗”。他们都出现了,是本质,是标点,是解构,是跨越,也是关于“你无法再回到梦中”的孤独。在这些词条中,你可以把“梦、寓言、童话、神话、传说、诗”都撇除在外,剩下纯正的词语,你或许会感觉好过一些,感觉回到了形而上学的言说中,这里有《酉阳杂俎》、《说文》、《内经》、《醜簃日记》等古典文本,也有福柯《词与物》、房龙《人类的艺术》、罗兰·巴特《文之悦》这样的西方文本,既有辞、甘、逆等的汉字体系,也有Art、Being、T这样的英语词汇,在“I”词条里,I已经被同义的“吾、余、予、朕、孤”所解说,而具有中国特色的“吾、余、予、朕、孤”却也是偏执和孤独,和I一起构成了主体世界的无奈和折磨,I又回到了“我”,回到了“当我承认你的时候,你就再也无法拒绝我”的纠葛状态中,而那种中西式的交融像是故意打破语言的障碍,在破解语言体系中找到言说的本义:
汉字不仅仅是符号,它的结构对应于自然。西方的语言学加上中国的文字学,就有可能还原(重建)世界元始的象征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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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认识的贾勤 |
世界的还原,依靠语言的重构,消解中西的语法体系和构词法则,让所有词语回归到本体,这是解救的第一步,象征体系在重建,在还原,但是这似乎是积重难返的悖论,词条都在呼吸,却充满痛苦和折磨,在“呼死于吸,吸死于呼”的状态中到底能抵达怎样的彼岸?而在认识论之后,便是方法论的实践,在“拒绝”词条中说:拒绝词语,让我们回到辞典。这便是最后的突围,从词语中诞生,又要拒绝词语,本身就是一个循环和轮回,而在这样的遗忘中,真正要做的是消解作者的地位,在阅读中构建意义。因为在“我”看来,作者是“威胁着第一创造者的神圣地位,扮演着并未指定给他的角色”。这种“作者必死”的极端化做法给阅读无限空间,当阅读者变成作者,最初言说的作者也就在自我否定中消失了,在“纽带”中说:此种变化包含着一种自我否定的冲动,而这也是文本的严密性所在。这样,读者与人物双方才始终是安全的、秘密的。”
“阅读和写作都能成为作者”的命题实际上是在消灭词语的人文属性,让词回归到词,单纯,直接,甚至无意义,而这样做就是要把背后的那个写作者剔除出文本世界,这里的混乱似乎在“词与物”之间找到平衡点,找到真正的意义,当然,在小说和理论的交错中,虚构和论述之间很容易造成失衡,所以在文本的结构中,再次回到了那个议题:这是一部怎样的小说?
小说的开头可以这样写:“我不知道听见听谁说……”
不知道听见谁说就是分解作者,架空作者。但是说实话,如此以词语构筑的言说体系,显得一厢情愿,这样的文本实验说到底还是没有获得更多的意义,它支离破碎,它强词夺理,它偏执孤独,甚至“回到辞典”也是一次多义的冒险。在亚伯拉罕·蝼冢的《序》里,这是一部“辞典”,而在《后记》中,却成为了“词典写作”,辞典和词典,当然不是简单词语的区别,更大的或许是实验性颠覆的冲动中忽略了写作应有的严谨。
当小说不再是小说,当贾勤不再是作者,我们都在一个梦境为始梦境为终的地方寻找答案,“现代派”是一次虚拟的实验,与本体同在的词语,恰恰解构了所有的可能,当作者架空的时候,意义也被架空了,巴别塔之后将无任何一种文字能够找到本义,找到“世界元始的象征体系”,而“当代的写作之意义”的困境依然存在,而且还在蔓延。
“重要的不是们,还是我。”当我们完成阅读,完成“词典学的追祭”这样一种形而上学的行为之后,我们真正要做的是继续抚摸这柔软却坚硬,轻盈却厚重的纸张,重新找到那个在(1980-1980)这一串数字背后真正的贾勤:
贾勤,1980年代生于延安。2000年以后,开始跨文体写作。2007年,通过东芝SD卡发行全球首部电子小说《五卷书》。2010年,出版《现代派文学辞典》、编译古印度圣诗《安陀迦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