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22 北回归线以北的冬至日

黑框眼镜,寡言,不怎么笑,头时刻歪斜着,舌头总是顶着腮帮。《小武》终于变成了过去的东西,那翻开的一页也要过去了。这是2009年的那一天,冬至,黑夜,在灯光下看《小武》,却又不仅仅是小武:

夜的寂静写在脸上,我抵住寒风,在灯光昏暗的地方行驶,一条陌生的路,一片无声的湖,钟声已敲过12点,黑夜最长的一天到来了。抵达目的去,返回,灯光在我身后,湖水在我身后,一场关于冬至的真实夜行发生在我走过去的今天。最后,梦中醒来。

其实没有什么梦可以留存在一片黑夜中,它消逝得比时间更快。我粗略地扳着手指,计算着我在某一天不能抓住的分分秒秒,却越来越不真实,越来越让然害怕。时间不会重复了,也不会倒退了。小武之外,是小五,他问的问题是,为什么你们希望自己越来越小呢?

没有什么可能,时间向前,只有有限的梦境才会让人觉得,现实是单向的轨道,载着人经过,然后不返回。小五也入梦了,在妻子《爱丽丝梦游奇境》的声音中渐渐入睡。他在那里找寻童年的无虑,夜的寂静和黑暗不属于他。

冬至日,易曰: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13时33分的节气,已经过了8个小时,一场梦境早就醒来了,早就变得苍白了。却是真实的黑夜,商旅不行,我却要在黑夜中出门,开车,抵达灯火亮着的地方。这像是一个轮回,我说时间回不去了,却死命地把你往回拽,无法推脱地置你于漆黑的通道。那电话铃响起,划破寂静的声音总让人觉得诡异,就像两年前的冬至,两年前的寒风,两年前的最长黑夜。每一个场景都像是自我惩罚,好久没有在晚上去办公室,好久没有看见黑夜里的寒冷和寂静。却,来了。

《通纬·孝经援神契》上说:“大雪后十五日,斗指子,为冬至,十一月中(夏历/农历)。阴极而阳始至,日南至,渐长至也。”没有大雪,大雪节气也是一个符号,“日南至”,太阳已直射在南回归线,在这北面,旺盛已过,“气始于冬至”,从此,生命活动开始由盛转衰,由动转静。所以需要闭关,“商旅不行”。

我就是在那新买的秤上小站了一会儿,77.0公斤。数字背后是生命的另一种纪念,我会记住生命一样去记住这些数字,每天都在变化,每天都在书写新的生命节律,只是我已经跨不过许多宿命的东西了,所以在北回归线以北,是比黑夜更加黑夜的冬至,在一个城市的末端,跌落到一些不能挣脱的情境中。

路上是有灯的,闪耀着,城市不能沉睡过去,它还有些活力,在仅剩的几个小时里消耗殆尽。车子显得有些不在状态,仿佛不受控制,我被远光灯刺了一下,车子就差点碰上前面的出租车,几毫米,或者已经接触到了,只是黑夜太容易混淆了,把我们的五官溶化了。应该不出门的,应该早点进入梦境,应该的应该,是我在这北回归线的黑夜中发现自己还有影子。

太阳正在落下。我觉得这条河正从我身上流过,即它的过去、它年代久远的土壤和多变的气候。群山轻柔地束缚着它,因而它的流向早已确定。

我喜欢这句子,米勒的《北回归线》,和这个城市无关,和黑夜和阳光有关,和流逝的水和时间有关,或者,和那些人有关,所以前面,我会读到:“人类是一些古怪的动植物。从远处看他们显得微不足道,走到近处他们又显得丑恶、刻毒。他们最需要的是周围有足够的空间,比时间更多的空间。“但是,当比时间更多的空间也死了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该保卫所剩的时间?该不该向人们友好地敬礼、点头和微笑?

没有答案的黑夜,我行驶过街道,经过店铺、行人,没有湖,也没有陌生的路,一切都太熟悉了,而时间也一样,我没有等到12点的钟声敲响,我进入黑夜又离开黑夜,我像一种仪式,消灭了里面的内容。北回归线在我的脚下,太阳落在另一个地球。

后来是没有听过的一首歌,陈奕迅的《明年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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