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2-10 撒娇的雪
黑里面总好像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夜的中心,最好不要去探究,哪怕不由自主地触碰。可是来了,也是无可奈何。灯还亮着,可是都寂静了,没有声音地站立着,就只守卫某一个夜的秘密。冷着,有一种硬硬的痛,拿不开扔不掉,就这样扯着你,逐渐深入,被吞噬到黑的里面。
凌晨2点的夜,早就距离我遥远了,如此猛然在我面前,有一些隔世的感觉,不是惧怕这黑惧怕这冷,真的因为不习惯去触碰不为人知的秘密,在万籁俱静中,清醒着都是有罪的。然后便是头晕目眩,手脚冰凉,像一个梦,里面找不到笑,睡下去,才知道世界真的把我覆盖了。
覆盖是一种美德?没有起伏,只有夜晚的声音,寂静的声音,像是犯了错的呓语,你必须听到。然后才是被吞噬,一切都是黑,容不得半点反抗。这样的场景如果带点回忆,必将是一场大的劫难,世界被颠倒了,你还会有什么样的激情去告诉别人,那个传奇来了,而且,它不覆盖,自顾自地来,又自顾自地走。
只是,黑变成了白,冷变成了更冷。一切过去,夜的尽头是寂静的尽头,是秘密的尽头,连梦境也醒了。日子开始那么无辜地翻过一页,你再看世界,会觉得有些温情了,有些期盼了,随时都会有惊喜的东西闯进来。不声不响,冬天又来了。
是关于一场雪的,其实也有些凌乱,“一场雪”只是习惯性错误,它没有铺陈的场面,零零碎碎轻叩了世界,一片一片,大声地喊叫,又无声地躲开,甚至找寻不到,所以,“一场”是虚拟的,是人为的放大而已。它只是那么小心地落下来,不着地地存在,然后消失,无影无踪,像撒了一场娇,没有大喜大悲,没有大哭大笑,甚至只是那么有限地划过天空,划过树梢,划过你的眉际,再也无处可寻。
是在按部就班的时间,办公室,背对着窗,一五一十地工作。然后就有人喊,下雪了。回过头,像传奇发生了一样,立在那里。然后打开后面的门,和外面的天越走越近,呼吸到了雪的味道,清冷。也终于有了漫天飞舞的感觉,朵朵飘落,那场景是有些梦幻的,树的背景衬托着雪的白。那么浓烈地飞临,像是这个冬天的第一次,立春已过,还是冬天,所以季节没有过去,生活还是完整地立在那里。
是有些激动的,好久好久没有的感觉,这个冬天,已经完全不像冬天了,阴雨绵绵,让人有一种被隔离的感觉,雪来过,却是那么吝啬,丝毫没有感觉。而在转身的那一刻,心里是有过感动,把心底沉淀的东西都翻了上来。然后便是拿起相机,想留下瞬间,却是捕捉不到,镜头里是更为细碎的影像,一片一片变成了一点一点,偶像坍塌了,世界零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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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校园 摄于江南路 |
让它就这样安静地落下来,不去惊扰,甚至不去注视,转身过来,面对活生生的现实。雪在身后,滋长着另一个梦境,开始了另一种虚构,没有声音,却在那里,一直在那里。我心里念着,希望是一个好的开始,好的继续,好的冬季。只是,没有遗忘,没有被顾及的痛,它在那里,或者不在那里,它撒娇或者大哭,都是我们之外的生存,打开窗也只是看见,你伸出手,是绝对不会被完整接住的。
也就没有了传奇,涂改掉浪漫,只是一种气候,雪不承载审美的判断,也没有必须具有的季节属性。它来了,又走了,它走了,又来了。反复着,却没有起伏,没有覆盖。下午去接小五,细碎的雪落在头上,冷冷的,像是被轻触了敏感的神经,但始终不敢抬头。小五说,上午看到一年级的小朋友,仰起头,张开嘴巴,让雪掉进嘴巴里。这个场景应该是熟悉的,小五却把它放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这是不是一种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再成为行动之一。但是它或许掉进了嘴里,是接纳了还是被消灭了?
我知道小五是喜欢雪的,期盼这个冬季能完整地下一场雪,然后堆个雪人,像童年最深记忆之中的那个雪天一样,撒点野,然后是大地被覆盖。只是在这样撒娇的雪中,没有撒野的可能了,连可以叙述的那份对雪的直接对话,也发生在别人身上。走在路上,一片湿漉,雪终究化成了水,一部分在路上,一部分在嘴里。
这是最后的最后了,白色,寂静,和昨晚的黑一样,是不可深入的秘密,只属于有限的梦境,有限的遗忘现实。接下去就是春天了,一切又回重回那个烂漫,重回生命的欣欣向荣,重回飞筝的天空。经历一些生活的辛劳,还有谁会挂念一场撒娇的雪?妻子也是在早晨的睡梦中,窗外的那些雪花顾自飘着,也没有落在她的梦境里,一点也没有,仿佛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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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送你一颗子弹
顾后: 《微笑着的江山》:另一种青春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