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2-10 缓慢而成为凝固的时间
仿佛离我很远,日子是被涂上了仪式的色彩,种种的故事,都不像是必须迎接的,倒是在记忆中长久地存在,变成了积淀下来的一粒灰尘。那被称为未来的地方好像隔着并不漫长的冬季,却再也无法在期望里成为一个节日,于是有些颓然地行走在自己的路上,也不向经过的人打招呼,也不会主动停下来看看热闹,就那样以时间可能的速度前进——甚至比时间更缓慢。
不像是告别,却是再也恢复不起来。想到的某一个场景其实没有悬念,它就在那里,不用很急切地奔跑过去,以兴奋、激动的方式告诉自己一个打开的天地,它会过来,会说话,会把种种的计划付诸实施,会用很司空见怪的方式告诉你结果。这就是一种缓慢而持久的生活,不用张望也是结局一种,不需期待也能走到终点。可是,有人会从我身边走过,以超越的方式走过,带着陌生的节奏、陌生的表情,制造一个陌生的夜晚。
是的,曾经走在前面的是我,超越他们的是我,我和他们,在不同的速度里行走,在不同的时间里生活,前和后,或者快与慢,如此明显地被隔开,仿佛是两种抵达终点的方式,甚至我还会回过头去看上他们一眼,以炫耀的目光告诉他们另一种故事。可是现在被颠覆了,我走在后面,看到的是他们的背影,他们隐约的背影,他们模糊的背影,甚至他们会回过头来,用相同的方式朝我有限地注视。看见和被看见,我和他们,就这样在彼此的速度里成为陌生的参照物。
并非是自我选择的结果,双脚依然长在自己的身上,它的缓慢只不过是身体的缓慢,只不过是思想的缓慢,只不过是目光的缓慢,再也无法制造一种超越,再也以回头的方式炫耀,就那样把自己置身在一个隔绝的天地里,即使气喘吁吁,即使身疲力尽,即使渴望着再次走上前去,也只是徒劳。我已在自己的后面,我已把自己当成了陌生人,在黑夜降临并且吞噬的时间里,只有影子还那么醒目,只有呼吸还那么局促——无数个夜晚终于变幻了存在的方式,像是已经颓倒的房子,再也不能成为一种象征。
以及所有的故事,都在缓慢中前行,都在被别人超越中终结。我还在那里,却已经丧失了力量,道路可以向左,也可以向右,可以直通到无尽的黑夜,也可以折返在我的身后成为过去式。随时间而逝,再也不能找到曾经的节奏,数字仿佛也凝固了,我渴望的改变只在另一层黑夜的内部,变成记忆。“我的语言唯一能证实的,就是局限于二元论的世界观的形成是缓慢的。”是的,白与黑,前与后,过去和未来,以及我和非我,都形成了二元论的世界,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制造一种悬念,都在被说出的语言里分类。那一条路是黑暗的,那一页纸也是黑暗的,那藏在嘴巴里的话也是黑色的,即使能在行走到终点之后,打开一本古老的书,那被翻阅的故事里也总是出现相反的情境。小说之一种,随着时间而沉淀,我只是在小心的目光中看见陌生的他们,在一本书的缝隙里超越我。
他们是读者,我反而成为了小说中的人物,被阅读,被议论,但终归是陌生的,是在生活之外出现的,所以他们完全可以放弃阅读,完全可以把我压在一页纸的里面,在正反的世界里变成一个没有意义的符号。甚至不再形成二元论的世界观,不再进行正与反的分类,不再被标注快与慢的时间,就这样以消灭的方式重重地合上,重重地退回到夹子里,重重地关灯。我不再醒来,而即使能够挣扎着睁开眼睛,也不在自己的节奏里呼吸,不在自己的世界里行走。
此时此刻的此地,就是某年某月的自己,缓慢而成为凝固的时间,伸出手,身体早在季节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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