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09 拆东墙补西墙

有时候可以绕过去,有时候却可以击穿,只容一个身子。但是它并不就此消失,甚至砖头、石块还会成长起来,按照自己的方式成长起来,历久弥新,也越来越坚固,直到有一天再也无法撼动。

但毕竟是留下了一个痕迹,穿过去的身子一直保持着姿势。还在那里,风吹雨打,以一种方式告诉别人,曾经遭受的疼痛、伤害和死亡。这是一面墙的隐喻,其实还原为一个场景,无非是169.5公里的长度和15道防线的隔离。没有亲见,历史就是在一种近似虚构中完成了对墙的命名,那些砖头、石块凝固在那里,那些穿越的影子凝固在那里,成为一个永久的标志,再无抹去的可能。

但毕竟倒塌过了,一次或者两次,真实的或者心理上的。墙轰然倒塌的时候一定会有强大的破坏力,如果作为一种事故的发生,这种破坏力是可以飞溅起鲜血的。记忆中的疼痛也来自于这种破坏,我只是被自己砸中了。身体是没有抵抗之力,柔弱的样子轻易被重物和硬物击伤。伤痕甚至现在还印在那里,而那个地方我至今也没有再去过,我一直觉得就在我的生活之外,一堵墙,把我带进了毫无防备的倒塌中。

说到自己,像是一个书写的计谋,借以拉近距离,所谓以身说法也是为了靠近那些场景,“一旦他对你谈论他自己,分析就开始了……”如果把拉康的这句话当成是一堵墙,那么很明显,我是必须剔除掉的,或者从只容一个身子的地方穿过去,不谈论自己,不将自己加在看似虚构的场景里,应该会更接近客观世界,接近那个169.5公里的长度和15道防线隔离的历史记忆,明摆在那里的墙,被关注被议论被分析,却可能和我没有关系,和一次事故没有关系,和个体的受伤没有关系。

我退出了,是一种设计好的步骤,另一个其实不是我,是一个围观的人,看起来像我,保留我的口气和习惯性动作,但不是我的分析,不是那面倒塌的墙。像镜子一样的存在,隔着很多路和很多时间,我告诉别人记录一次历史该有多么值得骄傲,告诉别人亲身经历远比道听途说存在风险,或者告诉别人那面墙其实一直没有坍塌我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梦虚假的梦:

在自己与自己的相互关系中,不可避免地会透露出虚伪和谎言。思想,感情的外化形象,心灵的外化形象。不是我用自己的眼睛从内部看世界,而是我用世界的眼睛、别人的眼睛看自己;我被他人控制着。这里没有内在和外在相结合的那种幼稚的完整性。窥视背靠背构建的自我形象。在镜中的形象里,自己和他人是幼稚的融合。我没有从外部看自己的视点,我没有办法接近自己内心的形象。是他人的眼睛透过我的眼睛来观察。

然后的然后,就是别人也会从另外的地方绕过去,不是跨越不是穿越,是把墙当成了一面镜子,照见了所有从它面前经过的人。这其实就是关于镜像的“分析”,你看起来独立在墙之外,甚至是把墙当成了一种道具,让别人看到以前看不到的那些东西,很奇特的解放和革命。

但实际上这是不彻底的,墙始终会阻隔一个存在的世界,自我的世界和非我的世界,高度也会有限度,长度从来会结束,所以那些墙立在那里是会有破绽的。GFW这样的称呼似乎也只是为了一种形而上的阻隔,和内容无关,和秩序有关。那些看不见鲜血和疼痛的地方,不一定都是和谐,沉默有时候比坍塌更可怕。

墙上有小草,砖头和石块一直在成长,它看起来牢不可破,实际上早就坍塌了,压死了几只经过的蚂蚁,尘土飞扬,在空中犹如在雾中看见那些虚拟的东西。只是想象的一种填补,真实的可以触摸的东西是在消灭我们的激情,而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像墙一样阻碍着我们走过去的计划。火不会再燃烧了,子弹也冷却了,一堵墙被拆除了,另一堵墙又被补好了,看起来始终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

1953年某日,意大利的一家博物馆里,科塔萨尔和妻子奥萝拉正一起吃力地爬一座楼梯,她突然说:“问题在于这楼梯是下楼用的。”科塔萨尔很喜欢这句话,回答道:“应该写个指南,说明怎样上楼梯和下楼梯。”就这样有了《上楼梯指南》及其他《指南》。

没有指南的墙,立起来和倒下去都是随机的,都是墙的最后命运,只是下楼之后科塔萨尔就再也没有上过楼梯,而墙被立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被推倒,砖头、石块在成长,越来越牢固,终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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