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09 去往西班牙的路上

这不是计划，不是愿景，是虚拟的生活，是虚构的故事，对于小五来说，2018年在他笔下并不是一个想要实现梦想的时间，西班牙当然也不是他希望抵达的目的地。那么遥远，那么漫长，却轻易在一个叫“魏林”的孩子的日记中成为现实：

2018年1月20日至2018年1月26日，我和爸爸妈妈去了西班牙，那是我考年级第一，爸爸妈妈奖励我的礼物。我会好好度过这6天5晚的愉快生活！！

我们来到了西班牙的一条街上，那儿的花异常茂盛，花的颜色也多种多样，有红的、白的、紫的、绿的……让人们眼花缭乱。街上还有钟楼，虽然那儿的房屋有些旧，但是却显示出那儿的特色。

我还来到了西班牙的城堡里，城堡像一座塔，走进去，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城堡里的故事真有趣，有女王的故事，有王子的故事，这一切，都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上。

我还学了西班牙语，还真有趣，比如“Soy un alumno（我是一个小学生）”“Soy una estudiante modelo（我是一个优等生）”“Espa?a es hermoso, me encanta Espa?a（西班牙真美丽，我爱西班牙）”呵呵，有趣吧。

这儿的斗牛也蛮好玩的，据说，西班牙斗牛已经有好几个世纪甚至上千年的历史。在阿尔达米拉岩洞中发现的新石器时代的岩壁画里，人们看到了一些记录着人与牛搏斗的描绘。根据历史记载，曾经统治西班牙的古罗马恺撒大帝就热衷于骑在马上斗牛。而后，斗牛发展成站立在地上与牛搏斗。至此，现代斗牛的雏形基本形成。在这以后的六百多年时间里，这一竞技运动一直被认为是勇敢善战的象征，在西班牙的贵族中颇为流行。斗牛就是让一个人拿着一把剑，让别人去刺死他而已。

西班牙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等你去发现。

“还有很多很多东西”的西班牙在小五的心里，却在他的小说中成为已经到来的现实。他打开了那个叫做“2018年”的虚拟时间，打开了叫做西班牙的虚拟空间，时空完整结合在“魏林”的世界里。是的，在那个虚拟的时空里，小五就是“魏林”，就是那个被奖励去西班牙观光的一年级小朋友。在称为小说的世界里，小五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品学皆优的孩子，而这种身份的变幻当然也在当下的文本里——小五也不是小五，他是那个叫“霜冰”的作者。

这是“看书网”上的ID，在这个ID下是真实的时间：2014-11-09 09:23:48，而“连载中”的状态也并非指向遥远的西班牙，化身为“霜冰”，或者自己命名为“魏林”，在小五的世界里，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无关的名字，无关的学习，无关的生活，以及无关的时间和空间。《魏林一年级日记》是小五在看书网上写的文章，他说是小说，是的，虚构的人物，虚构的时间，虚构的故事，都可以被称为标准的小说，小说总是展开在现实之外，总是处在被想象的世界里，所以西班牙的街道，西班牙的城堡，以及西班牙语都变成了和自己无关，却寄托着某种心情的想象之物。尽管小说的语言稚嫩，情节简单，没有什么故事结构，甚至关于斗牛的文字也属于摘抄异类。如果按照更多的想象里构筑，或者应该具体到西班牙的某个城市：马德里或者巴塞罗那；或者可以让魏林去皇马的主场伯纳乌看一场欧冠联赛；也或者让他在斗牛比赛中大开眼界。

这不是关于小说写作的教学，它只属于小五丰富而自我的世界，他是在今天上午呆在电脑上在线写成的，在我值班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写好了两章共计一千余字，还叫我来“欣赏”。这部名为《魏林日记》的小说是小五继《地狱世界》之后的另一部小说，写的是一个小学生的学习和生活，他从一年级开始写起，在前面的章节里，几乎就是一个月的流水日记为一章，而只有西班牙的故事单独列出一章。从《地狱世界》的“秋河”到《魏林一年级日记》的霜冰，小五更换了不同的ID，我曾经对他的这种行为进行了批评，不是反对他写作和虚构，而是不要带着完全娱乐和好玩的心态，要写就要认真地写，就要认真地构思，就要从平时的积累做起。

我曾经说过，小五在线的这种写作状态是一种“戏仿”，更多的是游戏。似乎这是我贴在小五身上的一个标签，但是在这种“戏仿”后面，是不是还有小五内心另一种渴望？虚构的魏林似乎和小五有很大的不同，比如他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几乎都是班级甚至年级的第一名，而去西班牙也是父母对他学习成绩的肯定和奖励，所以在小五的世界里，魏林就是自己设想的一个理想人物，而这种理想化又单纯体现在学习成绩上。一方面，小五虚构了和自己无关的魏林，虚构了不在现在的时间，虚构了遥远的西班牙之旅，这是一种冲破现实束缚的渴望，他似乎希望活在自己虚构的这个世界里，但是，小五又把魏林设置成一个深受老师和家长喜欢的孩子，其实是不小心按照成人世界的标准来衡量所谓的优秀。

渴望拥有一个和现实不一样的世界，又必须走进不能改变的现实，这或许是小五成长中的悖论，成人世界一定是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小五，而他对于这一切，似乎又想着“逃离”，逃离是2018年的未来，逃离是另一个世界的西班牙，如此，在这样被看见的小五身上，一定需要一个匿名的自己，一个不在现实中的自己，而在去往西班牙的那条路上，谁能带他看见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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