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01 《沉默的羔羊》:死亡,最后的蝶变

从虫蛹到飞蛾,仅仅是一次生物学意义上的转化?是丑陋的生命蜕变为一种美丽?还是用记忆寻找暴力的童年?汉内达莱达的那些画里的记忆复活了,杀人便只是为了自己再次藏匿,而水牛比尔的从女人身上割下的人皮也是一次幻想的转变,而唯有那不能挣脱的死亡,降临到每一个人身上,而他们这些杀人恶魔是不是也像史达琳一样,在人生就是那个牧场里,听到了那些羔羊尖叫?

水牛比尔是杀人恶魔,五个女人都被剥皮,而他曾经是汉内达莱达的病人,但是医生汉内达莱达也是杀人恶魔,在1981年7月8日的档案上写着他最后的犯罪记录:吃掉了护士的舌头;而关在最里面牢房里的他是联邦调查局实习生史达琳的调查对象,三个人的关系链条里,并不是互为因果,每一个都是下一步的起点,一个是藏匿,继续着杀人的罪恶行径;一个已经入狱,似乎一切都已招供,一切都已坦白。在不同的生存空间里,似乎处在两种不同的人生方向上。但是这不是停止,这是新的起点。

水牛比尔再次锁定了目标,身材发胖的西维州小姐在一次夜晚的相遇中成为比尔的牺牲品,在被抛尸的河里被发现时,身为裁缝的西维州被剥去了身上的皮,菱形,就像她曾经在自己衣服上裁剪的那个样子。生前穿过的三个耳洞、胸口的星形伤口和死后被弄断的两个指甲都不是线索,线索是那张被剥去的血淋淋的人皮,还有,口腔里面的那只虫茧,手指大小。据昆虫专家分析,这是源于亚洲的一种蛾,被称为“地狱昆虫”,也叫“骷髅飞蛾”。而最新的案情是,在西维州被杀之后,水牛比尔绑架劫持了参议院的独生女凯瑟琳。

: 乔纳森·戴米
编剧: Thomas Harris / Ted Tally
主演: 朱迪·福斯特 / 安东尼·霍普金斯 / 斯科特·格林 / 安东尼·希尔德 / 布鲁克·史密斯
类型: 惊悚 /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91-02-14
片长: 118 分钟

从虫茧到飞蛾,是死亡的见证,也是生物学意义的转化,从丑陋到美丽的蝶变却是如此血腥如此变态,被关在地窖里的凯瑟琳在痛哭在尖叫,而水牛比尔却微笑着,让她每天在皮肤上擦拭润肤露,渗入皮肤或者是一种转变的开始,死亡会越来越近。比尔在那间阴暗潮湿的房子里,从事他转变的人生使命,“飞蛾的特点就是转变。”汉内达莱达告诉史达琳,他们隔着监狱的玻璃门,调查变成了对话。作为曾经的医生,汉内达莱达第一次看见史达琳,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润肤露和香水的味道,从“你不外乎是个低下的白人”的判断中,汉内达莱达洞察了这个联邦调查局实习生的某种隐秘,所谓观察分析也是让史达琳作为一个女人的生物学而言,是关于记忆和惊恐。而他问史达琳为什么比尔会杀死那些女人并剥皮,史达琳的回答是:或许和比尔曾经的故事有关,愤怒?社会不认同?还是性困惑?汉内达莱达说,对于比尔来说,杀人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的“贪图”,是本性的贪图,而本性的贪图就是一种欲望。汉内达莱达说,我们贪图见到的东西,以弥补自己没有的那个部分。

作为曾病的病人,汉内达莱达知道比尔就是一个易性癖患者,由于童年时遭到过继母的虐待,比尔自小心理就发生扭曲,具有精神疾病的他对人性有反倾向,他正是希望通过变性来解决“贪图”,他曾经去过三家最大型的变性手术中心,但都遭到拒绝,所以比尔要杀死那些女性,要通过做一张女人的人皮来给自己实现转变。那个叫莫菲赫斯达的女人在三次约会后被杀死并藏了起来,而比尔杀死的女人都有一个特点:肥胖,或者这种杀人线索正组合成了比尔的犯罪动机:寻找适合自己的那张皮。人皮是他转化的全部,而对于“贪图”的转变,是不是在每个人的心里?在汉内达莱达的心里,也在史达琳的心里?是不是那个“转变”也是真正的那个自己?比尔的“转变”是杀人剥皮,以及让自己像个女人,而关在牢房里的汉内达莱达呢?8年时间他就在这狭小的牢房里,从不离开半步,最后被咬掉舌头的女护士提供给了汉内达莱达一次“转变”的可能,而在牢房里,他画画,而那些画,汉内达莱达说:“是记忆,不是景观。”

记忆被画出来,也有一天可能被复活。而当史达琳隔着那玻璃门与他对话时,他从比尔的故事里看见了一切,同时也看见了史达琳心中的那种“贪图”。所谓调查,其实也是史达琳和汉内达莱达某种“交换资料”的实现,因为正是这难得的调查,是史达琳的故事被发现,被看见。汉内达莱达分析出史达琳身上有着某种对现实的逃避,和比尔一样,也是在寻找“暴力有关的童年记忆”。史达琳告诉他,父亲在一次追击劫犯中被杀死,早年丧父的她成了孤儿,但这并不是史达琳难以摆脱的记忆,她的记忆来自那个牧场,来自那些羔羊的尖叫,史达琳告诉汉内达莱达,在父亲朋友的牧场里,有一天夜里,他被羔羊的尖叫声惊醒,他看到了一群羔羊,发出恐怖的尖叫,所以她想放掉他们,但是那些羔羊不肯逃走,她只好抱着一只羔羊离开,那是一只“沉重”的羔羊,就像自己不忍回忆的童年一样沉重,而最后,史达琳还是被警察和牧场主抓到,从此被送到了孤儿院。

《沉默的羔羊》电影海报

最后的结果是,那只被解救的羔羊还是被杀了。为什么史达琳听到了羔羊的尖叫,而那些羔羊却不肯逃走?对于史达琳来说,这是不是童年记忆中那摆脱不了的暴力?也是性侵犯的一下写照?作为女人,从小失去父亲,史达琳对汉内达莱达说,父亲就是我的一切,而他解救沉默的羔羊亦是一次“贪图”,在自己缺失的童年中,那些见到的东西也像汉内达莱达的画一样,是记忆,不是景观。

沉默的羔羊需要的不是解救,是最后的死亡。而汉内达莱达呢,当他的记忆被复活,也是那种“贪图”的转变,隔着玻璃门是自由和罪恶,是现实和记忆,而两人仅有的一次身体接触即是食指轻触,像是那幅米开朗基罗著名壁画《创世纪》,上帝的手指点化了亚当,从此神与人的灵贯通了,转变正在发生,当汉内达莱达被转移到普拉姆岛监狱时,他正是利用监狱警官的疏忽,才用一支笔和一枚曲形针打开了手铐,并且杀死了两名警察。血腥的残杀中,他最后的逃离就是利用了自己的“易容术”,从此销声匿迹。

易容便是转化,像蝶变的那些虫蛹一样,见证了死去的女人,也见证了变成飞蛾的死亡,在蝶变的美丽“转化”中,总是隐藏着暴力的记忆,当汉内达莱达越狱时,录音机里正在播放的是巴洛克时期音乐家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片段,这首作为为失眠者所作的催眠曲,像是唤醒心中的那个被深藏的记忆,一幅画,一首曲,或者像汉内达莱达的那个1980年之后就没有人居住的仓库,名字就叫“你自己的仓库”。而史达琳童年的遭遇或者也像那只虫茧一样,见证着羔羊的死亡,见证着没有父亲的现实,也见证着史达琳作为一个女人最后的眼泪。

对于汉内达莱达来说,那手指轻触的一瞬间不是引诱,是记忆的复活,虫茧蝶变开始了,死亡开始了。而这一切所指向的也并非是生物学意义的转变,是现实的巨大牢笼,关着那些“沉默的羔羊”。汉内达莱达告诉史达琳,联邦调查局行为科学组的克劳福对史达琳或者也有非分之想,而调查局的奇顿医生也只是利用史达琳的调查,将比尔案件的最后成果占为己有,所以汉内达莱达在被转移监狱,以及参议员答应汉内达莱达救出女儿就给他好处的承诺,都是谎言,所以汉内达莱达告诉他们比尔假的名字,也只有史达琳会从这谎言中看见真正的线索,只身一人闯入了比尔的那间房子,并最终救出了参议员的女儿凯瑟琳。

但是当比尔被史达琳击毙,一切的“转变”是不是就结束了?只要贪图还在,只要谎言还在,汉内达莱达就会像幽灵一样再次回来,像童年里难以忘记的记忆一样,史达琳再次接到了汉内达莱达的电话,汉内达莱达问她:那些羔羊停止尖叫了吗?一切又像复活了,搁掉电话的汉内达莱达戴好帽子,跟在了奇顿医生的身后,新的“贪图”的转化又开始了。而戛然而止的故事像是回到了起点,是的,尖叫的不只是羔羊,不只是史达琳,也不只是被剥去人皮的胖女人,不是咬掉舌头的女护士,是那些不可偏离的秩序,是关着囚犯的牢笼,是“你自己的”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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