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22 祛魅与奴性
迷狂而神化,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句话,都会变成象征,变成权威,变成不可动摇的一切,写进剧本里,演出在舞台上,最后是彪炳千秋最后是万古流传最后是一个不可俯视的神。
其实是娱乐的一部分,电影里的经典,人或者事,台词或者动作,都具有一种象征意义,它和日常生活被远远地隔离开来,没有人会跨越过去,带进普通生活成为同呼吸共命运的一个部分。所以经典只是经典,它让人缅怀,它让人俯视,它让人记住,它让人保持奴性。
起先是附魅,那个在《说文》里的“长发飘散的处女巫师所扮演的精灵”已经复活,它依附在那里,慢慢变成其中的一部分,变成不可摘除的一部分,长久以来,在神的时代,当消灭了人性的时候,依附便成为一种神化的过程,它在那里,让你看不见原初的样子,让你在被修饰的脸上迷失方向。从一部电影开始的电影院,到英雄横空的游戏,再到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电脑,以及让自己迷失在汪洋里的网络,一切都在消灭个性,一切附魅在假象的自我世界里。
微信故障?让人迷失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在世界上的维度,“我”已经完全变成了被异化被物化的代词,它是我是你是他是我们是你们是他们,是单数是复数,是男性是女性,是0和1,是@,是全部带着面具的符号。而当有一种东西突然消失的时候,“魅”也便显露出它自己的模样,这是恶魔的美学,所有人的背后都有它的影子,从此摆脱不了。
再后来便是祛魅,去除并不是简单地从那个既有神性又有魔性的“他世界”里解救出来,不是光凭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能改变的,不是暴露隐私一般的生活片段来拉拢观众的,也不是撑着伞卷着裤腿是一次真正的体察,那里还是有我们看不见却捧在高处的神秘性、神圣性、魅惑力,我们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消除之引申之,也没有办法在态度上对于崇高、典范、儒雅、宏大叙事、元话语的能指疑虑或表征确认。实际上,面对乌合之众,我们没有任何理性和经验可以借鉴:“不仅在‘自然界’,而且在整个世界中,经验都不占有真正重要的地位。因而,宇宙间的目的、价值、理想和可能性都不重要,也没有什么自由、创造性、暂时性或神性。不存在规范甚至真理,一切最终都是毫无意义的。”
意义并不是在科学范畴里,而只是在政治学上。所以祛魅没有完成,最后又增加了某种奴性,增加了物化和奴化的可能。古罗马的皇帝还在那里说着自然和谐的政治世界:“那些东西似乎能暂时满足我们,但会控制我们,将我们带入歧途。”那是身外之物,却是一个依附着的“魅”——例如众人的赞美、权势、财富或者享乐。带入歧途的是原本不存在的那些属性,却硬生生的依附上来,所谓“身外之物”当然是虚幻的,是充满奴性的,而在更大的范围和意义上,并不是只有这些魅会让人走入歧途,更重要的是真正神圣的东西被抹杀掉,那些包括滑稽戏、战争、兴奋、昏睡和奴役,会把内心推向一个自然对面的深渊里,当神圣变得低俗变得充满奴性,那么日复一日,祛魅又会成为另一种附魅。
只是个体的日常生活,却无休止地被赋予意义,不可自拔地沉迷,当人从神性中解放出来,又跌进了魔性的世界里,一切的技术、程序都在为着那个被扮演成精灵的女巫,不是美学,也不是政治学,是人伦学,从神性到人性,再到魔性,我们只是走了一个形式主义的圈。
站在高处的不一定是膜拜的神,只是又一种野蛮,你们却当它是一个伟大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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