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09 极端是个形容词

可见现象的无可避免的形态:这是最低限度,即使没有其他。通过眼睛进行的思维。我在这里辨认的,是一切事物的标志:海物、海藻、正在涨过来的潮水、那只铁锈色的靴子。
         ——詹姆斯·乔伊斯《尤利西斯》

可是,一切事物的标志已经完全脱离了本来的形态,那些海物、海藻,以及正在涨过来的潮水,都已经变成了过去的传说,而眼睛所看到的思维像是一场大灾难,没有其他,只有逼近死亡和毁灭的灾难,只有“到灯塔去”的“后天”写照。

受到强大的北极冷空气“极地漩涡”的袭击,美国已经出现了大严寒,很多地区打破了百年的最低气温记录,有的地方甚至比南极气温还要低,这场近20年来最严寒的天气,造成了1.4亿人受灾,有五个州的22人遇难,大约造成全美50亿美元的损失。数字的背后当然是活生生的个人,在俄亥俄州的阿克伦,邮政工人在车道上发现一个男人的身体;在马里兰州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被发现冻死在莫宁赛德后面;而越狱的犯人因为无法忍受极寒,而逃回了监狱。

异国他乡,遥远的距离上演的像是一部灾难电影,而当电影幻化成一个噩梦般的场景时,里面可能有行为艺术,有街头实验,有玩笑和游戏,但终归是一场关于自然对人类袭击的悲剧,那只铁锈色的靴子呢,遗落在人类的传说中,遗落在不可见的现象里,所以,从严寒到南半球的酷热,从2014年的“极地漩涡”到2013年的干旱、台风,极端天气已经不只是一种感觉,更是活生生的现实。所以在现实面前,极端不是形容词,是悲剧,是报复,是残酷,是灾难。

但是悲剧往往太像作诗,或者“生存还是毁灭”变成了立等可取的智慧,除了人类的对于破坏自然界的自责,还有什么留在智慧的脑子里?“大自然对其一切作为,都自有其正确有力的理由,这一类的死亡很可能是服从一种预防性的法则”,这是小说中的一句话,死亡的理由只是因为服从另一种规则,所以上帝在高处,在严寒的旁边,只是不愿伸手给你生存的机会,救赎靠自己,而在这不见信仰的地方,也可以如有人指出的那样,和兔唇、胸痣、六指或六趾、黑人织带胎记、莓状痣、深紫胎痣等异常现象一样,偶或发生的猪头胎或犬毛胎亦为自然现象,也就是说极端气候也是一种自然现象,一种轮回和转化有关的自然现象,它和“原生质记忆”无关。

没有人让自己成为人类的牺牲品,所以在别处的灯塔,在别处的游戏,在别处的极端,从活生生的现实里逃逸了,留下的是一个锈铁色的靴子,在涨潮的时候推向那个没人的岸边。如果画一条分割线,那么在同样是冬天的城市里,严寒是一个抽象名词,极端当然只是一个形容词。在这样的抽象和形容面前,我伸出手指头,看到的是裂开的皮肤,用力一下那口子就张大一点,像一张嘴巴,在不断地运动中逐渐成长,而随之带来的当然是疼痛,当然是流血——那血是仿佛凝固的珠子,只是那么透明的一点,具有所有流畅的美感。

但是,却是不可遏制的刺痛,是冷之外的断裂。所以当个体以最直接的肉体体验的方式获得“极端”的感觉时,它才是真实的,所以不管是冰冻的报道,还是电影的夸张表现,或者还有小说中的智慧,都像是从身边轻轻掠过的风,没有深入肌肤,没有走入内心,没有成为自己肉体里的一个符号。所以在黑色的末日一般的《尤利西斯》面前,所有的体验最终只有归结到“自虐”的时候,才可能是刻骨的。从“的里雅斯特—苏黎世—巴黎”的轴线,从“一九一四——一九二一”的时间,这是乔伊斯的世界;从一九二一年受到法庭判决到一九三二年十二月解禁,12年又10个月的时间是文本的生存时间;从20世纪80年代北京选译到最后中文版全本出版,30多年的时间是中国化的过程。但不管是七年的创作,十二年的宣判以及三十多年的翻译,都是“他者”的时间,而在我流过血的手上,它只是一本黑色封面、上下两卷的小说,一本74万字优惠价55.30元的图书,以及用6个夜晚12个小时阅读完成的作品。

其实,所谓“自虐”是站在他者极端的背景之下,“我琢磨都是因为我穿着短衬裙鼓鼓的那么丰满那么诱惑人他实在按捺不住了我有时候自己看着都动心难怪男人们从女人的身体上获得那么多的享受我们永远是这么圆这么白”,这不是破解,不是拆分,是抽离出那些看见了的文字,这和欲望无关,这和道德无关,它只是一种文字游戏,一段心里独白,一个被看见的肉体。而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在自我消解的极端中,所有活生生的东西都只是一个词,一面照着自己的虚幻镜子:“每天晚上看七本书,每本看两页,嗯?那时我年轻。你对着镜子向你自己鞠躬,煞有介事似的跨上一步接受欢呼,眉飞色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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