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14 没有相遇的强迫症

他匆匆把这个证据重洗打乱,然后抬起头来,目光与那双幽深聪慧的眼睛相遇了。
            ——A.S.拜厄特《天使与昆虫》

相遇是十九年一周的故事,相遇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相遇是一处烟花的寂静开放,相遇是月亮的模糊话语,相遇是看见,是经过,是离开,是不必写却又必须写的两种汉字。

元宵的灯谜是电视上的一次竞赛,喜庆的娱乐方式一直在上演,回归传统还是大胆创新?只是在词语的世界里感受被拆解的快意,它转而变成了知识,变成了学问,变成了竞技。只有像小五一样端坐在电视机前,听着似懂非懂的谜语,做着元宵的一次传统教育。而今天他急忙去图书馆猜那些悬挂着的灯谜,看起来更是对传统文化的一次积极参与,而得到的奖品是中国结和肥皂,对于他来说,总归是有收获的,就像去年的猜谜一样,存放在他的个人记忆中。

没有任何迷格,规则变得简单,对于我们来说,猜谜这样的方式已经过于遥远,不参与其中或者是最大的距离,只是听到,只是传说,那些有关的仪式也都简化成一碗汤圆,或者夜晚毫无目的的奔走。广场,那个一直盛放着仪式的地方,并非成为挂念的所在,而是必须到达的一个地方。曾经有灯会,曾经有舞龙,甚至曾经有演出,而现在一切都遥远了,都被精简了。只有人,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人,漫无目的行走的人,没有确定的目标,没有统一的方向,行为而已,而在这偌大的广场上,有小摊小贩的叫卖声,小灯饰、烧烤、游戏,它们组成了这个元宵的最世俗的风景。

其实是空空的广场,空空的元宵。烟花是可以燃放的,只是在那遥远的天际,偶尔闪亮一下,便又一次归于沉寂;孔明灯是不能燃放的,只是在被禁止的表面下依然有火焰燃烧,有灯升空,它们携带火光,远离地面,在灰暗的天空中孤独的行走,不久便归于这辽远的天。当然,连月亮也还是在的,在云层遮挡的天空中出现,不是照耀,它也像匆匆经过,看着世上的一切,却不再遇见什么。

“一次偶然的相遇在我们的生活中最不具有偶然性”,那么什么是必须存在的?灯谜?孔明灯?还是烟花?这元宵的注解是阳光、红色,是情人的相遇,或者只是空空的行走,“准时按地赴约就跟写字非要用带格子的纸张或是挤牙膏非从底部挤起不可一样。”所谓节日的强迫症就是要从已经空寂的地方挤出一些东西,那东西是被拆解的词语,是被禁止的孔明灯,是不再盛开的烟花,还有没有目的地聚集。是的,那些必须出现的“证据”已经被打乱了,还是热闹,却不是隆重,抬起头来,发毛的月亮里似乎没有偶遇,没有“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

我们并不走在传说的路上,小径深处是另外的故事,没有灯,没有人,没有火光,没有与幽深的眼睛相遇的目光,只是听见右手的道路上,是汽车喇叭不停地鸣笛,堵塞的状态下是无法回家的焦虑和不安,是的,人群总是会在这样的日子里聚集而来,希望发现生活之外的隆重仪式,希望在沉寂中看见耀眼的火光,可是只有自己,只有像自己一样的别人,在奔走,在围拢。这像一次真正的行为主义,准时按地赴约的强迫症正在传染,那路分明是公共的路,那广场分明是公共的广场,那么,出门过节也是公共的行为,它和团聚,和欢喜,和一切的私人想法没有任何关系。

相遇的时候,其实是错过的开始,东方与西方,公共与私人,甚至是仪式和形式,经过和抵达,在这个失去了能指的时间里,一切都变得忙乱不堪,变得无所事事,上元之夜,以这样一种拆解的方式呈现,和那些已经度过和即将度过的日子一样,都染上了必须赋予意义的强迫症。不在自己的路上,当然也不会与那双自己的眼睛相遇了。

PS:近五年元宵记录:
·2009年02月09日 缺席的元宵节
·2010年03月01日 元宵在别处
·2011年02月17日 被围观的元宵节
·2012年02月06日 灯点亮了最后的时间
·2013年02月24日 上元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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