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14 《佐杜洛夫斯基的沙丘》:写满了伟大的空白
尼古拉斯·温丁·雷弗恩说:“它棒极了,如果能够上映,就不会有《星球大战》了。”德温·法拉奇说:“这是一部完全超前的电影。”理查德·斯坦利说:“它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电影之一,它一直影响着我们,也将影响下一代。”一部无与伦比的电影,一部前无古人的电影,一部永载史册的电影,当所有可能的最高级形容在同一部电影的时候,它,却是一部没有拍摄完成的电影,而这似乎也成为一个悖论,就像制片人西多克所说:“还没有那部电影那么超前,以致于达到拍不出的程度。”
拍不出是因为它超越了一切的现实可能,当现实使它成为一个空白,却又显示着独特的无法复制的意义,在1974年以及之后写就的电影史上,亚历桑德罗·佐杜洛夫斯基的《沙丘》就是这样一个写满了伟大空白的文本,它无法被观看,但是它却是永远存在的,像一种影子的传奇,也像一个迷幻的梦,正如维克特·弗兰克写就的那本皇皇巨著《沙丘》一样,对于佐杜洛夫斯基来说,“人生中有事发生,你说好;事情消逝,你说好。我们没拍成《沙丘》,好!那又如何?《沙丘》存在于梦境中的世界,但这个梦境改变了这个世界!”
当维克特·弗兰克的巨著《沙丘》放在佐杜洛夫斯基面前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将它当成是建设梦幻世界的材料?为什么会义无反顾走向这个伟大的空白?因为他看到了文本世界之外的灵魂,“人生的目标是什么?就是给自己创造灵魂,对我而言,电影是一种艺术,而不是一种工业,他就是要寻找人类的灵魂。”一个存在于未来世界的阿拉基斯星球,一种关于殖民和反抗的斗争,一个关于死亡和拯救的寓言,在佐杜洛夫斯基看来,科幻只不过是她的外衣,在沙丘的流动中,在帝国的毁灭中,在生命的诞生里,却有着灵魂最伟大的创造。“它棒极了,虽然看了一百多页,根本无法看懂。”佐杜洛夫斯基打开《沙丘》,在“无法看懂”的状态,似乎也进入到了“伟大的空白”里,但是在寻找灵魂的努力中,那一种空白却给他留出了最大的位置,“一切都很魔幻,进入银河系一片纯白,繁星无数,五光十色。”进入银河系,就是进入佐杜洛夫斯基的灵魂王国,看上去是纯白的世界,但是却藏着伟大的星辰,他们发光而带来希望,就像维克特·弗兰克在书中注解的那样:“想要照亮别人,就必须燃烧自己。”
进入纯白的银河系,佐杜洛夫斯基仿佛就开始拍摄了《沙丘》的第一个长镜头:推进再推进,当小行星由远而近,当它们擦身而过,在漫长的太空旅行中,在繁星点点的宇宙中,纯白的世界里终于看见了那一个星球,那一艘船只,那一些香料,那一个故事。这是充满诱惑的长镜头,不仅是一个从奥森·威尔斯的《历劫佳人》中获得了灵感,而且也开启了佐杜洛夫斯基建造灵魂帝国的梦幻之旅。《沙丘》的哲学气质,电影的迷幻本质,故事的灵魂意义,使得佐杜洛夫斯基找到了自己的宇宙,1962年从墨西哥的戏剧舞台转行进入电影世界开始,佐杜洛夫斯基就一直在寻找这样的迷幻世界,1967年的《凡多和莉丝》,1970年的《鼹鼠》,1973年的《圣山》,是佐杜洛夫斯基建造的一个又一个诡异世界,它们神秘,它们多元,它们表达着灵魂的声音,它们阐述着思想的意义,“《沙丘》是一部空间史诗,我必须用电影语言让更多人得到精神享受。”在佐杜洛夫斯基看来,《沙丘》会成为他下一部的邪典经典,而且在表达人类灵魂意义上更具有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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