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6 里约失语症

四年前是伦敦奥运会的盛况,两年前是马拉卡纳球场的精彩,当时间走远而成为依稀记忆的时候,现在无非是一个被标注了运动元素的概念,里约,奥运,马拉卡纳球场,开幕式,似乎在重启一种时间,而在纷乱异常、没有期盼的现在时,一切都开始走向失语,走向莫名的冷寂。

是在这一天的早晨打开了时间,打开了窗口,而且似乎是在小五的安排下,依然是那一只平板的电视机,依然是距离两米多的沙发,依然是炎热的盛夏,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世界杯决赛的那一刻,“直播”的意义是跨越白天和黑夜,超越东方与西方,超越南方与北方,甚至跨越过去和现在,在一体的时间里制造一种“世界是一个大家”的假象。但是已经醒来,就是告别那一个虚无的梦,告别激情的幻影,那在树上夏蝉就是在提示这是新的一天,这是告别黑暗的一天,这是观者的一天。

观者的一天,是坐在旁边的位置,没有了纸和笔,没有了记录和议论,四年前的“子午伦敦眼”早已经关闭,而且似乎以瞑目的方式告别了奥运的记忆,而当现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它只是一个别离在生活之外的存在,他们的哭和笑,他们的光荣和遗憾,他们的成功和失败,似乎都在遥远的他乡上演,像一出情景剧,只有在舞台上才能尽情展现,而一旦离开,他们都变成了观众,甚至会离场,会走开,就像每一个从未登上舞台的观者,只能在想象的世界里制造一种传奇。

所以它不会成为我“观者”的对象,不会成为我议论的目标,不会在个体的书写中继续奥运的故事。保持一种距离,是为了更真实、更清晰、更自由地看见那一场隔离了台上和台下的演出,是为了在自己支配的时间里随时向国家神话告别,或者是为了不在这个已经混乱的世界里带入自我的情绪。当抢劫、爆炸、基础设施滞后、政局动荡让体育变成了一场“里约大冒险”,其实是用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导演一出乱堪的剧目,所谓的娱乐,所谓的激情,所谓的快乐,如果在未被释放前都带着那么一种不安的强迫症,何来愉悦?

像是一种先入为主的拒绝,而其实,在早晨7点开启的“直播”中,感受的是绿色环保,感受的是光影神话,感受的是艺术创造,以纸代鼓的构思,远古到现代的历史演绎,大都市的生存现状,难民代表团体现的人文关怀,以及那美轮美奂的点火仪式,其实都达到了一众啧啧称奇的惊艳水平,甚至掩盖了先前的混乱秩序和糟糕现实,但是作为一个观者,一个被“直播”制造的时间带入现场的观者,一个在沙发上消弭遥远距离隔阂感的观者,一个先入为主拒绝说话的观者,无论如何也不能找到激情迸发的存在感。

其实,在奥运世界里做一个观者,就是告别一种被渲染的国家神话,告别体制下的英雄传奇,而当我以一个观者的身份见证遥远的他乡上演的情景剧,也无可避免地陷入在所谓的爱国主义情绪里。观者选择的是第五套奥运频道,所有的仪式解说都中规中矩,所有的队伍介绍都按部就班,这或者也是一种客观报道,但是在同为“直播”的新闻频道,解说变成了段子,那是一种智慧,一种言说,甚至变成了一种表达,那冷场的过程里,是一个据说不受欢迎的队伍,是一个炒作而被指责、闹剧而被批评的国家。某一个政治事件为何为在体育世界里发酵?为何会成为爱国主义的表达?为何会议不理睬的方式解读?

却是被无数人点赞、转发,却是成为一种国家态度,却是发扬爱憎分明的立场——却是真正的失语,不是沉默带来的冷遇,而是在制造一种体育失语的情绪,当世界的一端只有自我,当世界的另一端都是敌人,在对立甚至敌意的现场,还有什么可以对话,还有什么应该沟通,还有什么需要交流?那个舞台上其实空空如也,他们说着话,却并没有声音,他们用拒绝的方式发泄感情,而舞台底下,他们期待所有的观者都以国家主义的名义学会沉默。

被劫持的沉默,是另一种混乱,却是真正的失语症,我只坐了一个早晨,起身,开窗,发现整个小区,整个城市,整个八月,整个白天,都是聒噪的蝉鸣,填满了我的耳朵,再也叫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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