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8-06 第“五”奏鸣曲

小五考级的是《第三奏鸣曲》，当今天下午小五在萨克斯五级考试现场，吹奏完练习曲和这一首《第三奏鸣曲》的时候，“及格”之上的考级成绩也终于让他这三年的萨克斯学习划上了一个暂时的休止符。通过但不甚理想的成绩对于小五来说像是完成了一个规定动作，只不过这个命令式的规定动作，完完全全是他对于自身的一次挑战游戏。

我没在现场，听妻说起下午的考级，颇有些故事。考级集中的时间是下午一点，最先听说考级要背谱子考的，小五便有了一些不安，他的担心是背谱可能就不会通过了，因为除了一个曲子能够不看谱子吹奏出来，还有练习曲似乎是学了不多久，根本背不下来。还好，后面考级的时候还是允许他看着谱子吹奏。他是五级考试第一个进场的，但是成绩似乎是最不理想的，最后看到评委打的分数和评语时，教他的马老师有些诧异，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分析原因大致是吹得太急了，而小五也默认了考级时的急躁状态。

但最终，还是以通过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年来“重启”的萨克斯学习。那张考级纸上列着包括练习曲、乐曲1、音准节奏和音乐表现等四个项目，最后是考级成绩是，练习曲和音准、节奏是“及格”，乐曲1是“及格+”，而音乐表现是“良好-”，及格或者及格以上，总成绩应该是磕磕绊绊通过了，而评委的评语是：“练习曲节奏上稳定性不够好，低音的音色还需多练习，希望以后背谱考级。”

稳定性不好，大概就是老师所说的“吹得急了”，也使音准和节奏打了折扣。他吹的练习曲没有名字，乐曲1是就是《第三奏鸣曲》，是德裔英国作曲家亨德尔的作品，也叫《奏鸣曲作品3号》。对于练习曲和乐曲，他这几天一直在练习，所花的时间是超过了去年三级的准备，而对于他来说，这次的五级考试完全是自己的选择。从去年9月换了新老师之后，这个萨克斯的“重启行动”以新的老师、新的教材和新的器材为标志，更专业的老师，6000多元的中音萨克斯，对于小五的萨克斯学习来说，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甚至中间还换了更好的笛头，所以今年报名参加考级的时候，他自己做出决定，选择了五级。他说“我要给自己一个挑战”，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挑战，从三年前开始学习萨克斯，第一年考级是初级，第二年便跳考了三级，而今年老师问他考几级的时候，他也几乎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跳到五级，而其实，按照教学计划，他刚刚学完三级的相关内容，连四级都还没有接触，如此跳跃式选择，也是出乎了意料。

结果是及格之上，看起来至少是挑战成功了，三年两次跳级，尽管每次考级的成绩都在及格徘徊，但至少对于他来说，学习萨克斯还是有一个清晰的目标，这目标是不断提升的级别，所以可以努力的课程，在某种程度上是会成为一种动力。我说过，我对于萨克斯以及音乐都是陌生的，小五吹奏着萨克斯，我基本上是茫然和麻木的，听不懂他吹的乐曲，也看不懂乐谱，所以每次送他到萨克斯学习的地方，也是顾自去外面锻炼了。如此，对于小五来说，萨克斯学习基本上处在一种孤岛状态中，有时候他会把能吹会奏当成是一种本领，比如学校的比赛或者表演，都会自告奋勇露一手，而有时候却又像是陷入了学习的牢笼中，让他多练练多吹吹也像是一种折磨，有时候甚至在一种游离状态中草草完事。

如此矛盾，如此纠葛，似乎和当初叫他学习萨克斯一样，充满了目的论——为了肺活量的增大，为了身体更健康，所以萨克斯是一种工具，甚至是锻炼的工具，而全然没有艺术的概念，在和艺术的分离中，所谓“音乐是构思”大概也成了一句空话，而在三年的学习中，小五对于萨克斯和音乐也并没有多少兴趣的提升，只不过是按部就班地吹奏，按部就班地学习，懂得多少，知道多少，又不想要什么，也都是一个埋在他心里的隐秘部分。

并非是需要一个良好的音乐氛围才可以带来成长，其实《第三奏鸣曲》的作者亨德尔有过另外一种童年现实，与巴赫同龄的他家庭也没有音乐气息，甚至父亲认为音乐是卑贱的职业而劝他放弃，但是天生喜爱音乐的小亨德尔不顾反对，偷偷练习钢琴曲，直到后来，他用41部歌剧、5首颂歌、5首加冕赞美歌、37支奏鸣曲、20支管风琴曲和其他许多教廷音乐及音乐小品注解了自己音乐的一生。这几乎是一个传奇，没有音乐的家庭启蒙，充满矛盾的逆境童年，而唯一带领他走上音乐之路的就是兴趣。所以如果又回到一个教育学上的命题，则是“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只是对于小五来说，更换了种种，还是没能逃脱自上而下的成长命题，只不过那一句“挑战”，多少为枯燥的萨克斯学习带来了一丝令人些许感动的东西，那微光一般主动出击的力量，或者也可以有限地照耀他的童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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