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6-04 世界一如醒来的传奇

凌晨不是凌晨，它只是另一个黎明。当一切以灯光的打开作为标志，开启这具有敏感意义的一天的时候，小五比醒来之前的我更早抵达这一时刻。而灯光之前是黑夜，黑暗之前是白天，强调一种时光的流转，并不只是把一天之后的另一天当成是单独的计数单位，在黑暗与白天，夜晚与凌晨，以及小五和我，构成的时间里，世界仿佛是用来告别沉睡的梦，是用来迎接醒来的未来。

不是回溯，只是为这个凌晨寻找一个背景，在那个白天，小五在高烧刚退的午后去参加了足球训练，在近似游戏的对决中还补射打进了一球——连续三周的足球训练，场场进球似乎书写了小五的一个记录，在学习和兴趣天生具有对立的现实面前，小五并没有做减法，相反，在黑暗开灯开启的欧冠决赛中，他甚至像成为了其中的“在场者”，以自己的虔诚和膜拜等待一种传奇：用50元买来一套葡萄牙去年夺得欧洲杯的球服，然后穿在身上静坐在电视机前，等待自己的英雄现身。

背后写着大大的7号，写着C罗的名字，面前是4年3次打进决赛的皇马，是接近600个职业联赛进球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小五只是用简单的装饰，就走向了2016年的欧罗巴之巅——这是一种缅怀，也是一种致敬，甚至用自己的方式预言了这一场比赛的最终走向。当告别了去年此时拉开战幕的欧洲杯，当用心记住了欧洲五大联赛著名球员的名字，对于小五来说，这年度最大的足球赛事是一种永远的盛会，相对于我在2点钟才被闹钟叫醒，相对于我不着球衣的观战，相对于我还没有完全从朦胧而迷糊的梦中逃逸的现实，这个醒来的夜晚更属于小五。

我只是拥有一种“纯粹而老去的时光”，而小五在激情和期盼中开启他的传奇足球，我们之间的对比或者也像在现场的尤文图斯和皇马，分明是站在时间的两端：一边是首发阵容平均年龄达到30岁336天的“老妇人”，是39岁126天的布冯把守的斑马军团；另一边是平均年龄28岁117天的皇家马德里，是38次出战决赛志在卫冕的银河战舰，所以他们之间不是最坚实的盾和最锋利的矛之间的“矛盾战”，而变成了在与时间赛跑中谁能持久地站在最后终点的一场战争。而这样的对立结局似乎已经提前写在了他们的球衣赞助商上，尤文的“Jeep”如何能强得过得富可敌国的“Fly Emirates”？

即使在欧冠赛场上，尤文图斯总是扮演着皇马最大苦主的角色：2014/2015赛季欧冠半决赛，尤文图斯两回合总比分3比2淘汰皇马；2008/2009赛季欧冠小组赛，尤文图斯主客场2比1和2比0双杀皇马；2004/2005赛季欧冠1/8决赛，尤文图斯总比分2比1淘汰皇马；2002/2003赛季欧冠半决赛，尤文图斯总比分4比3淘汰皇马……但是当皇马成为欧冠第一支打进500球的球队，当C罗打破个人600粒职业联赛进球的记录，当4:1的比分清清楚楚写在加迪夫千禧球场的聚光灯下的时候，这样的历史，这样的宿命，这样的数字只能在作古中迎来一个新的黎明。

传奇，在醒来的世界里上演

这是39岁126天的布冯出战欧冠决赛的一个记录，这是C罗第5次站在欧冠决赛的现场，这是阿尔维斯第100次在欧冠出场的黎明，C罗怒射拔得头筹，曼朱基奇天外飞仙扳平比分，卡塞米罗、C罗以及替补出场的阿森西奥下半场三次洞穿布冯网窝，替补出场的夸德拉多染红离场，这一个黎明书写了太多关于足球的传奇，而我斜躺在沙发上，却几乎以“如梦之梦”的状态隔离在现场之外。其实，我似乎在情感上更倾向于弱势者的翻盘，更希望在传奇里创造另一种奇迹，当曼朱基奇在门前12米用胸部停球继而迅速倒钩射门，当球越过纳瓦斯在高处的那根手指飞声入网的时候，这便是我找到足球释放激情的那一刻，去除了胜利和失败的恩怨，去除谁遇上谁不可破的魔咒，甚至去除了历史交锋的数字解读，只是足球，只是射门，只是得分，只是精彩，似乎就够了，一记世界波，精彩绝伦，可以覆盖所有关年龄的差距，可以消除所有关于攻防的战术，可以打破偶然的宿命，就在那里，就在醒来的黎明，就在直播的现场，就在欧罗马的故事里。

但毕竟也是见证者，见证了尤文图斯成为欧冠决赛输球次数最多的球队，见证了最年老的布冯无力回天满脸忧伤的夜晚，就像1998年的齐达内，作为队员的他见证了尤文图斯倒在皇马脚下的失败——历史仿佛是个轮回，而当见证者从队员变成教练，当亲历者从都灵转战马德里，对于他来说，则是一个新传奇的诞生：带队一年半创造了欧洲足坛的奇迹；改写了改制后欧冠无卫冕成功球队的历史——当皇马拿下了12座欧冠冠军奖杯的时候，这个数字已经相当于身后追赶的两支球队AC米兰和巴塞罗那欧冠数量的总和。

凌晨不是凌晨，它只是另一个黎明。倒下的是老妇人，站在巅峰的是银河舰队；迷糊着睡去的是我，继续观看颁奖仪式的是小五；现场之内的经历者，现场之外的旁观者，仿佛就是两种隔阂的状态，而现实之一种，是拉开窗帘已经微明的清晨，世界已经张开了眼睛，醒来而继续前行，一如传奇创造的历史，在如小五一样的更新中走向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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