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04雨水敲打地面是唯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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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件事:别问我天气。我记不大清一生中的天气是怎样的。
    ——朱利安·巴恩斯《唯一的故事》

端午之后,芒种之前;安康之后,播种之前;天晴之后,天晴之前——之前和之后总是毫无波折地划定出一个空间,当空间时间化成为唯一对节日和节气的确定,中间的那个位置该安放怎样一种心情?

天晴之后和天晴之前,一定是一场雨,以及更多的雨。雨从空中下来,掉落或者滴落,甚至砸落;雨穿过空气,穿过树枝,穿过惊起的一些风;雨在狂放,雨是不羁,雨会跳舞;雨在说话,雨在低语,雨在沉默……一场雨,以及更多的雨,在这个时间和时间的空处,在这个空间和空间的位置,成为一天24小时的一个风景,当雨成为全部,还会有空隙,还会有空洞,还会有空间?仰起头的那一刻,在24小时被撇出微小的一瞬间,像那个“唯一的故事”所写:我已经记不大清一生中的天气是怎样的,因为一生大于一天,一生大于一场,一生也会忘记无数次光临又消失,说话又沉默的雨。

但是,在这件事之前呢?或者在时间和时间的空隙、空间和空间的位置之前呢?在昨天的24点或者今天的零点之前呢?雨是不是也是这样在下着?深夜是让人安睡的,入梦的时候一切的声音都被纳入到了里面,雨也在那里,滴答滴答地下了起来,但是不会流向另一个空间,但是却被惊醒了,雨漫过了夜的边际,它变成了让人记住的东西:在电话的这头和那头,陈述和疑问,以及提醒和相约之后,唯一的事实将在翻过24点的时候,缓慢而富有节奏地拉开,在等到那个早已经被打断的梦重新缝合再次被打断的时候,雨会开始一种叙说,关于即将到来的日子,即将迎来的一刻,即将告别的时光。

“即将”永远是未来却已来的状态,“即将”永远是在前方却伸出可及的时刻,在即将成为正在发生的场景,必须记住一场雨以及更多的雨。醒来了,在路上了,朝向目的地了,雨似乎就停歇在那里了,抬起头,是浓密的云,是乌黑的云,是压下来像要覆盖一切的云。云后面是雨,但是在没有到来之前,也许可以做一点事情——说过那是一个关于面具的故事,“数字从不沿着时间的脉络”的叙事中,始终读不准的是那个该是“qian”还是“xun”的字:荨——在草丛中寻找,路早就被面具覆盖了。再一次被说及的时候,依然没有绕过读音,却以习惯性的方式说了出来,仿佛它就是这样被说及,没有多音,没有异议,即使看起来像是戴着面具,命名而言说,言说而诊断,诊断而解决,是唯一应该发生的故事。

但是从24点之前的对话、从零点之前的提醒开始,焦虑如何会抹除?端午之后,芒种之后,安康之后,播种之后,其实时间根本没有留出更多的空隙,空间也没有留下太多的位置,时间挨着时间,空间紧贴着空间,今天就是明天,明天早已是今天,因为“唯一的故事”再不会出现歧路。所以在那场雨到来之前,以及过去之后,唯一的故事也再不会改变:雨从空中下来,掉落或者滴落,甚至砸落;雨穿过空气,穿过树枝,穿过惊起的一些风;雨在狂放,雨是不羁,雨会跳舞;雨在说话,雨在低语,雨在沉默……一场雨,以及更多的雨,以及所有的雨,都以同样的方式推进唯一的故事的发生:雨敲打着地面,溅起如雨一样的水,水再化成雨,再敲打地面,循环着,永不停歇。

“雨水敲打着屋顶,/像一场外科手术。/这时我吃掉了一碟冰激凌,/它像卡夫卡的帽子。”屋顶也是地面,手术也是关于发音,冰激凌也是乌黑的云,当然,每个人也都是卡夫卡,卡夫卡戴着帽子,卡夫卡撑着雨伞,卡夫卡进入村子,卡夫卡留在门外,卡夫卡仰望着天花板,就像仰望一场以及更多和所有的雨。在另一个24点之前,在另一个零点之前,唯一的故事就变成了永远的故事,噼啪、淅沥、滴答,不绝:

旋转,仿佛一个幽灵

站在一只陀螺的

底部。

生活中所有

没有你的空间

都将使我

不得

安宁。

    ——理查德·布劳提根《嘘,永远》

雨在凝聚

雨在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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