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05我的目光是一片空阔地带
你很轻:你将在我的整个春天里睡觉直到它结束。
我更轻:
我在陌生人面前唱歌。
——保罗·策兰《夜之光线》
死或许只是一个词,它是阴影,是沉默,是缺失,放在括号里,不被惊扰地存在着。在一个日子,它被赋予词义,它被人说出,除此之外呢?
漂浮着向下游动的棺材船没有看见,跌死在三月雪中的鸟儿没有经过,保罗·策兰的“死亡赋格”是一首写在纸上的诗歌,如果不触及内在的悲痛,人类的所有情感都会在轻盈中飞翔,“直到它结束”,春天结束,歌唱结束,“夜之光线”结束,连作为一个词的死亡也最后终结。
这是放下纸上的诗歌得到的感悟,写下,读之,都是活着的一种状态,面向一个死者的纪念日,甚至连仪式本身都不存在了。那么春天就应该没有结束,鸟儿的飞翔也没有停止,阴了的天在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太阳也冲破了云层,这是多么明亮的一天,多么温暖的一天,多么富有诗意却可以不读“死亡赋格”的一天——在活着的状态中,放在括号里的词语已经变得无所事事。
但是,目光不必放远,只是浏览于正在发生的每一刻,都没有逃脱关于一个日子的人为定义,“无论你说出哪个词——/你都应该感谢/毁灭。”毁灭之生,毁灭之死,毁灭之生死,无论如何,都在目光可及的范围里:一条路上的一扇门,紧锁着,必须用目光打开门禁;一条路上的脚步,缓慢地穿过;隔离的围栏不高,目光就停滞在不能越过的高度;挖掘机还在隆隆作响,泥土和砖石被翻覆着,那人说:“这里曾经有一口古井……”曾经的被掩埋了,现在的都混乱了,只有目光有限地逃离隔离带,逃离今天被定义的词,活着的阳光射下来,只有抬头是一片空阔地带,“让我们洗净它,/让我们梳理它,/让我们把它的眼睛/转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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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潜行于生死之间
文以类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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