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4-05 《壮志千秋》:如何在新王国建立秩序
有些苍老的杨西死了,死在自己驰骋的大地上,死在已经开采的油田里,死在最爱的妻子怀里,当身为议员的萨夫拉抱着奄奄一息的丈夫,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睡吧,亲爱的。”新开采的油田三号井发生爆炸,为了拯救大家杨西用一个人的身体避免了更大的伤害,而他自己终于以牺牲的方式倒下,“睡吧”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安慰,四十年的开拓,四十年的奋斗,四十年的冒险,终于建立了新的秩序,而他也终于死而无憾地合上双眼,长眠在这片属于自己也属于整个国家的西部王国里。
当那一声爆炸响起的时候,舍身的杨西被人叫做“流浪汉”,流浪是别人对他生存状态的描述,却也是他自己一生的写照,流浪是不安于现状,流浪是无休止地奔波,流浪是在混乱与合理、文明与野蛮中寻找秩序,流浪更是在矛盾、冲突、误解中发现平等与博爱,而对于流浪者最后的褒奖是那一尊矗立在西部新王国里的雕像:他是以杨西为原型、昂首向前永不停步的开拓者,手臂永远指向前方,目光永不退缩。当一个人的杨西变成整个西部的象征,当一个人的生死变成整个国家的符号,他其实并没有死去。
“一个国家通过男男女女的努力强盛起来。”这是一种集体的力量,这是一种集体的事业,杨西无疑是美国西部开拓历史上的一个英雄,当新的原野敞开了胸膛,当荒凉的土地上出现了生机,当原始的小镇发展成了城市,当西部被开拓建设成一个州,它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开拓者,这样的冒险者,甚至这样的流浪者。1889年的俄克纳马拉的大草原上出现了奔驰的烈马,1890年的西部小镇上有了第一份报纸,1893年的时代出现了第一家女性俱乐部,1898年的法庭上第一次为女性争取了正当的权利,1907年的世界里有了第一桶石油、第一辆汽车,1929年的国家有了第一批女议员,这众多的“第一”,构筑了一个国家全新的历史,而这一切新秩序的建立,就需要有英雄出世,就需要有开拓精神,就需要打破一切的规则。
| 导演: 韦斯利·鲁格尔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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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一种计谋,但实际上也反映了在开拓事业中的混乱和无序,所以在某种程度上,面对新生事物,需要的是建立一种秩序。建立新秩序对于这一片大陆来说,对于这一个时代来说,遭遇的是各种矛盾和困难。一方面是外部的舆论,1889年的俄克纳马拉大草原的那一场争斗对于杨西来说是一次刺激,上帝用六天创造了这个世界,而他见证的却是“一小时创造的奇迹”,所以怀着激情他要告别父母和优越的生活条件,带着妻子和幼小的儿子西蒙,举家迁往那片新土地,他的宣言是:“我要把那片土地变成一个州。”即使妻子答应一同前往,但是却遭到了家人的反对,他的母亲只有一个理由:“呆在正派文明这里。”在她看来,那是一片蛮荒之地,意味着冒险,意味着生命的危险,更意味着曾经在这里建立的秩序的解体,在他们进餐时那个在天花板上打着扇子的印第安仆人艾莎亚就是一个证明,那片土地原先属于印第安人,印第安人永远意味着野蛮,永远比白人第一等级。而在这个决定的对峙中,艾莎亚从天花板上掉落在餐桌上,就是把这一种秩序推向了崩坍,这一个“今天无法买到忠诚”的印第安人在杨西的允许下,终于一起踏上了西部,一起开始了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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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志千秋》电影海报 |
而在他们到达的小镇,以恶势力尤迪思为首的旧秩序也在制造者阻力,他们拿着枪耀武扬威,他们看不起印第安人看不起犹太商贩,甚至看不起前来开拓建设的杨西。杨西知道以前的报纸编辑惠格罗也死在他们手里,所以他在小镇的第一步就是清除这些恶势力,建立属于自己也属于这片土地的新秩序。他和犹太商贩索尔交朋友,把以前的印刷工瑞克提招来开始研究报纸“明悟报”的出版,更是将目光对准这些制造事端的破坏者。在这个白人与黑人,犹太人和印第安人,穷人与富人混杂的小镇上,在这个信仰多元、矛盾多面的土地上,杨西站在临时教堂上布道,可以说是对于建立新秩序的一种努力,“只有里面才有上帝的殿堂。”犹太人索尔坐在里面,基督教居里克斯太太坐在里面,印第安人住在里面,这是宗教的一种融合,但是在这融合的世界之外,却站着暴戾的尤迪思,当杨西向着众教徒说:“街上有狮子横行”的时候,尤迪思终于拔出了枪,朝着杨西射击,而早有准备的杨西躲过一枪,并且快速地拔出自己腰间的枪射向尤迪思,这是一次正当防卫,尤迪思倒地,杨西以以暴制暴的原始手段去除了这个最危险的敌人。
消灭尤迪思是杨西作为英雄式人物登场的一次事件,而在一年之后在冲突中打死吉德则稳固了自己的英雄地位,吉德曾经是杨西的朋友,但是在西部大开发中,他却和杨西选择了不同的道路,那就是成为了一个劫匪,小镇初创时期,各地的创业者纷至沓来,使得这个被视为蛮荒之地的小镇在六个星期内人口增长了一倍,但是当秩序还没有完全建立之前,无序意味着像吉德那样的劫匪能够横行其道,所以在他们再次前来小镇抢劫的时候,杨西果断地向他们开枪,在还击中吉德的手下全被消灭,而当吉德准备骑马逃离的时候,曾经的朋友杨西还是用枪对准了他。杨西由此获得了政府的奖赏,由此成为小镇的英雄,但是对于杨西来说,这种斩断个人情感的剿灭实际上是为了这一片土地开拓的需要,当吉德这个“全国最后一批劫匪”成为历史大代名词的时候,意味着小镇奥赛奇开始了新生——不再有暴力,不再有罪恶。
其实去除像尤迪思、吉德这样的恶势力,只需例不虚发的射击技术,甚至只需一颗子弹还击,但是对于这个新生的时代来说,在道德、思想上建立秩序更难,甚至在和他一起来到这里的妻子萨夫拉身上,也有着顽固的意识。当初她不顾杨西母亲的反对而执意要来这里,或者只是为了寻找一种刺激,但是当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她似乎又想离开,面对尘土飞扬的环境,面对议论纷纷的人群,她对杨西说:“我不想让孩子在这里长大。”当杨西开始筹建报纸印刷和出版吗,她却不断告诫儿子西蒙:“不要和肮脏的印第安人讲话。”当忠实的仆人艾莎亚为了保护西蒙而是在吉德匪徒枪下的时候,萨夫拉或许有了对于印第安人的那一种感动,但是在她内心仍然有根深蒂固的歧视思想,甚至这种思想也使得她对于那个风尘女子狄西李有了偏见,以她为首的白人在杨西去往另一个地方开拓的时候,“控诉”她的罪行,把她说成是“无耻的女人”,是“罪犯”,是“毒蛇”。而当他们的女儿唐娜出生之后,这种思想也传递给了女儿,当女儿长大她开始不喜欢母亲自己缝制的衣服,因为同学们会嘲笑他,而且她坚决反对自己的哥哥西蒙和印第安酋长的女儿卢比谈情说爱,这一点和萨夫拉殊途同归:“你和印第安女人在一起,难道不觉得羞耻?”母亲的思想遗传给了女儿,女儿又反过来反对自己,这是一种家族式的偏见,所以对于杨西来说,去除偏见,去除歧视,成为他开拓事业必然的方向。
所以他站在教堂里布道,将各种教派的人融合在一起;他积极为狄西李辩护,认为你每一个都应争取自己的权利,在他看来,15岁丧母、婚姻受骗、孩子死去、为工作奔波都是狄西李人生的波折,但是在困难面前她不应该被歧视,“她的痛苦应该向谁求助?我们不能因为她是女人而审判她,更不能把无罪的人关进监狱”对于印第安人,他认为,“任何人,不管他是谁,都有权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甚至他在自己创办的“明悟报”中发表社论,呼吁白人不应歧视印第安人,应该给他们生存权、选举权。而当油田被发现,白人们又开始攫取印第安人的财富,他义愤填膺地把这样的行为称作是“最肮脏的政治交易”。
在杨西的不懈努力中,奥赛奇这片新生的土地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宗教秩序、道德秩序、法律秩序、种族秩序、经济秩序,甚至新闻秩序,而他作为一个开拓者,并不只是维护既有的秩序,甚至在新秩序慢慢成形之后,他依然踏上了另外陌生的土地,以一个开拓者的姿态不断开创属于自己的新事业——1889年美国总统允许白人开发土地时,他身先士卒;1893年总统颁布了新计划,杨西又毅然离开自己的家人;而1907年石油开发热潮中,他又一次告别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面对妻子的不解,他说的一句话是:“要是大家都呆在一个地方,就不会有新的国家。”
而正是他的开拓精神,那些建立的新秩序在小镇开花结果,矛盾不断化解,文明不断成长,从蛮荒之地到落后的小镇,从小镇到成为一个州,无疑杨西就是一个英雄式的人物,他所作的努力就是开拓和建立,而生活在其中的人成为后继者,巩固和坚守着秩序。萨夫拉从最初的不安、误解和歧视,也慢慢成为杨西得力的臂膀,和他站在了统一战线中。他对于杨西的评价是:“他是西部大开发历史的一部分。”在杨西离开自己的那些日子里,她不仅做好母亲的职责,照顾好西蒙和唐娜,而且继承杨西的事业,认真办好《明悟报》。所以即使在杨西开拓新天地缺席的日子,萨夫那一方面以开明的思想,允许西蒙最后和印第安酋长的女儿卢比结成夫妻,而他们出生的孩子就取名叫“小杨西”,也是对于杨西这个超越家庭的特殊符号的一种致敬;而在明悟报创办四十周年的时候,她重新刊载了杨西曾经为印第安人争取权利而写的社论,而那时,萨夫拉已经是美国国会的女议员——她以一种历史性的贡献,让女性站在了历史舞台上,而这也是政治秩序建立的一种标志。
杨西最终没有回家,没有在安稳的世界里安度晚年,他以“流浪者”的身份开拓的时候,他其实把这片土地当成了自己的家,无论白人还是黑人,无论是犹太人还是印第安人,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在这一个“敞开了胸膛”的新世纪,在这个需要英雄的新时代,他最后的死变成了一尊永远怀念的雕像,目光向前是他永不停息的生命象征,而在这生与死的永恒意象中,最后凝固着的是整个西部的变迁史,一个国家的开拓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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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 《大饭店》:此时此地的百态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