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2-24《我与苏珊、桑德拉、奥尔加和朱莉的夜晚》:作为胜利者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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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制标记了52人看过的电影——当完成84分钟的观影,我便是这最新也是最后的第52位观众;一部中文译名超长的电影——但是中文译名还是不全的,按照原片名,除了有名字的苏珊、桑德拉、奥尔加、朱莉之外,还有艾伯特、皮埃,完整的片名应该是“我与苏珊、奥尔加、艾伯特、朱莉、皮埃和桑德拉的夜晚”,排名不分先后;一部海报上写着“好色的情爱游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不是太多了?”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在片名中没有提到名字的“我”?

稀有的资源,稀有的电影,稀有的故事,在被标记、片名翻译和太多太少的情爱游戏中,其实最关键的就是“我”,导演皮姆·德·拉·帕拉似乎有意将“我”分离在这个众多名字组成的集合里,那么“我”作为一个男人在这个几乎是女人组成的世界里,扮演着何种角色?是不是也像最后标记的“我”一样,在观者的意义上“看见”了这个隐秘的世界?“我”其实在电影中并非是以第一人称视角和独白方式出现,“我”叫安东,其实和电影中其他人一样,皮姆·德·拉·帕拉并没有给与他特别的身份,但是和既已存在的秩序而言,安东的一个特殊之处在于他是一个闯入者:骑着摩托的安东来这里找苏珊,他不认识苏珊,当然更不认识在小屋里和苏珊一起生活的奥尔加、桑德拉、朱莉,也不知道另一个屋子里关着男人艾伯特,更不知道大家眼中的疯子皮埃在另一间简陋的木屋里,所以种种不知道、不知情构成了安东作为闯入者的存在。

而实际上,在这部电影中,无论是中文片名还是原片名,都缺席了另一个人,那就是“美国人”,他也是闯入者,只不过开车豪车的他在路边和奥尔加、桑德拉搭讪之后,让他们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和她们喝酒,然后和桑德拉做爱,最后死在了奥尔加的手里。他没有名字,没有身份,也不知道是路过还是寻找谁,总之在高潮之时一命呼呜,作为闯入者在故事没有展开之际就结束了生命。但是被桑德拉和奥尔加扔进塘里之后,被视为疯子的皮埃却从水塘里将他拖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甚至还给他擦拭了身子,像对待活人一样让他坐在椅子上陪着自己。除此之外,电影中还出现了警察,一名警察发现了路边停着的车,之后两名警察前来这里调查,但是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有效的线索,更没有将杀死这个美国人的奥尔加和桑德拉绳之以法。

导演: 皮姆·德·拉·帕拉
编剧: Carel Donck
主演: 维勒克·范阿梅尔罗伊 / 汉斯·范德格拉特 / 耐莉·弗利达
类型: 剧情 / 动作 / 恐怖
制片国家/地区: 荷兰
语言: 荷兰语
上映日期: 1975-01-30
片长: 85 分钟
又名: My Nights with Susan, Sandra, Olga & Julie

安东作为“我”是一个闯入者,而且是真正的、唯一的闯入者,而闯入者的存在就意味着对现存秩序的逐步影响甚至是最后的解构。安东是来找苏珊的,是芭芭拉委托他来找苏珊,苏珊说起过要去曼炖,但是苏珊拒绝和安东一起去,后来安东知道原因是因为苏珊不想离开艾伯特,安东没有见过艾伯特,苏珊每天去那间屋子给艾伯特送饭,但是艾伯特从来没有出过这间屋子——在皮姆·德·拉·帕拉的镜头下,艾伯特总是通过门上的小孔看外面的情况,而他的那间小屋外面就是奥尔加和桑德拉的房间,从门孔中他总是看见她们赤裸着身体。为什么艾伯特会关在这里,为什么苏珊不离开艾伯特?这是身为观众的每一个“我”都会提出的疑问,也是安东提出的疑问。这是安东“我”作为闯入者的疑问之一,他的第二个疑问是关于皮埃的,皮埃总是出现在小屋的周围,站在那里张望着,或者被冲进来砸掉这里的物品,由此甚至打碎了这里的玻璃,这个女人被奥尔加和桑德拉嘲笑:“皮埃,皮埃,疯皮埃,看着我的咪咪,看着我的奶……”但是在苏珊眼中,皮埃是善良的,是无辜的,是弱不经风的,“别管她,她连苍蝇都不会伤害……”但是安东却始终对于这个疯女人不解,最重要的是,他亲眼看见皮埃陪着死去的“美国人”,有一次他还开门进去看见皮埃和尸体坐在一起。

这里为什么住着奇奇怪怪的人?身为闯入者的安东似乎要知道所有的秘密,关于艾伯特,关于皮埃,关于奥尔加和桑德拉,关于朱莉,以及关于苏珊,要解开这里的谜,安东其实慢慢从闯入者变成了他们中的一部分,而这个关于太多太少的情爱游戏才慢慢浮出水面。“美国人”死了,艾伯特关在房间里,安东到来,其实在这个游戏里,只有安东是作为正常的男人而存在的:“美国人”作为男人在路上、在车上和女人调情,最后死在她们手里;艾伯特和苏珊有不一般的情感,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性,连爱都很少看到,反而他和朱莉是在黑夜里过着爱情生活,“如果在白天,你就不需要我了……”更诡异的是,当奥尔加和桑德拉第一次打开了艾伯特的门,发现了这个神秘的男人之后,他们一起和艾伯特调情,最后竟然像杀美国人一样杀死了艾伯特,而在三个人发出呻吟的时候,爱着艾伯特的朱莉再也无法忍受,她在门外大喊大叫,然后砸掉了东西,最后独自离开——但艾伯特却死在了黑暗的屋子里。

很明显,作为男人的“美国人”死了,艾伯特死了,那么安东作为闯入者之后的第一个身份就是被唤起欲望和爱的男人,他也成为这里真正的男人,也许这才是皮姆·德·拉·帕拉将他命名为叙述者“我”的真正原因:他以闯入者、男人和叙述者的身份进入到了游戏之中,而游戏又揭开了不同女人具有的象征意义。苏珊是这里的“主人”,她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为什么离开原先的生活,苏珊认为她厌倦了“男人如云,纸醉金迷”的生活,也就是说,苏珊是一个避世者,是对物质世界厌倦之后寻求独立天地。但是一个女人是很难独立的,之后她遇到了艾伯特,艾伯特给她帮助,让她感觉到了温暖,“没人知道真实的我,除了艾伯特,他为我做一切事。”在这个意义上,苏珊抛弃了物质找到了艾伯特给她的精神意义,所以艾伯特关在房子里象征着精神,没有性爱生活则是物质的无视。这就是苏珊作为女人的一重身份。但是她的这重身份和朱莉形成了互补,艾伯特的白天属于照顾他的苏珊,而晚上属于朱莉,精神属于苏珊,则肉欲属于朱莉,但是当奥尔加和桑德拉打开了艾伯特的精神之门,占有了他的肉身之欲,也将他推向了死亡,所以朱莉愤而离开,这是朱莉身为女人具有的第二重身份。

《我与苏珊、桑德拉、奥尔加和朱莉的夜晚》电影海报

苏珊象征着抛弃了物质欲望的女人,她寻求的是独立和真实的自我,朱莉象征着在黑夜追求爱情的女人,但是她是脆弱的,爱情太容易失去。那么在她们之外则是第三种女人,那就是桑德拉和奥尔加,她们代表的就是情欲,而且是邪恶的情欲,在路边他们引诱“美国人”,又将他杀死,之后也引诱了安东,也一步步让他接近死亡,只是当桑德拉举起烟灰缸要砸下去的时候朱莉进来了,悲剧才没有发生,但是他们进入艾伯特的小屋,也以同样的方式杀死了他,欲望和杀人同时发生,就像奥尔加和桑德拉总是同时出现,她们是邪恶的合体,是欲望最低级的呈现。由此四个女人构成了关于欲望的三个层面:最底层级的欲望是奥尔加和桑德拉制造的邪恶,再往上是苏珊所过的欲望和爱的脱节,往上则是朱莉想要的爱和欲的结合。欲望的三个不同层面,走向了不同的命运,而这三种命运背后还有第四种欲望、第四种命运,那就是皮埃作为一个疯子的命运。

三种命运中,朱莉独立离开,是爱欲的一种纯洁和孤立状态;艾伯特死后,苏珊如梦初醒,安东最后带着她远离了这里,这是欲望和爱脱节之后重新寻找的开始;奥尔加和桑德拉本来是要将安东关在谷仓里,然后和杀死其他两个男人一样将安东杀死,但是苏珊救出了安东,但是门却被锁上了,这是便出现了皮埃,她听到了他们在里面对她的嘲笑,“皮埃,皮埃,疯皮埃,看着我的咪咪,看着我的奶……”然后她将汽油倒在谷仓周围,对于这个疯女人来说,最疯狂的行为有两个,一是将死去艾伯特的尸体搬了出来,让他坐在椅子上,又将“美国人”的尸体也运了过来,也让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然后划亮火柴,谷仓便熊熊燃烧起来,总是带着欲望之火的奥尔加和桑德拉被葬身火海,而皮埃左拥右抱,和两个尸体一起抽起了雪茄,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主人。

皮埃烧死了欲望,皮埃和死亡在一起,皮埃不是作为女人而存在,而是作为疯子走到了最后,身为疯子的她没有爱,没有性,也没有精神需求,只有最基本的物质需求,连尸体都成为她物质生活的一部分,在一切都呈现为物质的疯狂世界里,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最后一个镜头里,她抽着烟,她睁着眼,她微笑着,她就是女人和男人、欲望和爱的游戏里唯一主宰了自己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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