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02 十月围城
进入十月,像是完全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措手不及。这是真正的秋天了,季节转变后变得凉意袭人,雨水滴滴地下着,没有阳光,阴郁的感觉和这秋天不是很相适,期待中的秋高气爽终于成了一厢情愿的东西。
值班。早上6点多出门,雨是停了,但还是太过湿润的感觉,早餐店也刚开张的样子,很多早点还没准备好供应,我的早晨就是在这样毫无准备中开始,这么早,似乎让我看到了已逝的东西,隐隐约约走到了面前。在这之前的纪念日,我还在说那种孤独的感觉,那种决然的情怀,现在仿佛又回来了,看起来像是一次出走后的缅怀。但是,我并没有想到那些,我只是在这样的早晨,感觉到一些安静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沉睡,安分守己地呼吸,而我就在这样的早晨,清醒地呼吸。
仅此而已。所以我想对于早晨有着某种情结的人,是完全可以不在乎什么约束的,早早起来,是可以看到那些隐没在白天深处的东西,是拒绝嘈杂和浮躁,拒绝人云亦云,拒绝拥挤不堪的来去,一个人的早晨,我甚至渴望去那边的操场,来一回早锻炼,也是能发现大家之外的那些兴奋和激情。只是在实践多于意淫的日子里,我也只是从近旁经过,不便去打扰,让思想犯个错,然后继续前行,继续值班,继续工作。
想来,说到身体之变,实在不用提及早晨,提及那场被遗忘的锻炼,我是带着身体上路,突然间感觉这身体越来越成为了符号,不能够那么自如地付诸实践了。烟戒了这几日也不值得大呼小叫让全世界都听到,穿了短袖也无需广播世界,我的身体很好。其实只有自己清楚,很多东西仅仅是自己精神的某一次胜利,某一次放大,沉淀下来的,也都是虚华逝去之后的东西。我的身体其实一直有着另外的不解,它距离这个安静的早晨太远太远,甚至已经遗忘。
整个一天都是如此,都是早晨留下来的那种湿漉漉的感觉,阴冷,想到秋末,仿佛经历了跌宕起伏,经历了大喜大悲,一下子到了冬日的边缘,极度不适起来,也不想出去了,外面风大,吹在身上有一些逃避的感觉。十月围城,像是冬天的风包围了这个城市,夜晚也很安静,却是大风过后的冷寂,找不到出路,大街有些空荡,走在夜晚的城市,会有大难临头的感觉。是的,我们解除了武装,但其实手无寸铁。
走不出去,站在屋内的灯光下,看到了泛白的光,笼罩着一片小小的区域,夜太黑,不能再走出去,不能从黑色的城市逃离到另外的地方,整个世界都在刮风都在下雨,都在围城里圣火取暖。
摊开书,看毕飞宇的小说《推拿》,盲人的世界里,也在围城,也在我们未知的早晨和夜晚:“在盲人的心目中,健全人是另外的一种动物,是更高一级的动物,是有眼睛的动物,是无所不知的动物,具有神灵的意味。他们对待健全人的态度完全等同于健全人对待鬼神的态度:敬鬼神而远之。”他们没有眼睛,他们看不到世界的丑陋和美好,他们在想象中完成对黑夜和白天的描述和分别,甚至,他们只有在抚摸中完成人生和爱情的定义,这是世界留给他们的空白,却是他们反击的开始:
人类撒谎了。人类在自作多情。人类把时间装在了盒子里,自以为控制它了,自以为可以看见它了。还让它咔嚓。在时间面前,每一个人都是瞎子。要想看见时间的真面目,办法只有一个,你从此脱离了时间。要想和时间在一起,你必须放弃你的身体。放弃他人,也放弃自己。这一点只有盲人才能做到。健全人其实都受控于他们的眼睛,他们永远也做不到与时间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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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青衣》:人生如戏的身体学悲剧
顾后: 《推拿》:陌生世界的“日常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