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1-14 翅膀湿了

雨下得狠起来了,已经不像是过年前的氛围了,湿哒哒地让人透不过起来,世界是湿的。在鸟最快活的时刻,在鸟飞离树枝的一瞬间,最容易被猎人打中。小五课本上的故事,这是父亲对“我”说的,为什么?因为黎明时的鸟,翅膀潮湿,飞起来重。学期结束了,小五的课本合了起来,按句话也夹在书页里了。在里面,不知道一个关于鸟的科普多少契合这样的天气。

不安分的寒假开始了,起先还是要去上英语,学期之外的,与学校没有任何关系,课程却夹紧了很多,说不上原因,感觉是为了某种目标。正午时分的学习,我不在现场,我在另一个地方,下着雨,湿漉漉的街上。不在现场,只是接到小五的电话,是关于一张奖状的,所谓报喜?只是跌倒了一点,也不能有压力,那便有了惊喜。学期真的结束了,是一只鸟,起飞,翅膀上的水,谁见过等待的猎人?

奖状其实没那么喜庆的红,变了摸样,想起我们那一代,红五星,发光,红旗,鲜艳,红的世界,象征着荣誉。不是褪色,是被赋予了另一种意义。小五整理那些全部的奖状,像是一个仪式,只是看上去真的比我们那个时代缺少鲜艳。还有素质报告单,看不出什么成长的足迹,只是关于某些机械的标准,看上去平平安安。画上句号了,鸟始终要飞起来,飞起来,然后再停下来。现在,它收拢翅膀了,它不飞翔,翅膀上就没有水。

水却在我的头上。是雨水,毛毛细雨,润物细无声地把我轻易打湿。那个时候,一天即将过去,吃好饭回家之后,又转到了石板路。那时我以为雨是停下来了,便正常地把自己推到石板路上。有人,也在行走。我只是提醒自己不要轻易忘了一些东西,坚持只是说说而已,希望的是能够有限地做到。所以后来雨便悄悄地落在了头发上,还有衣服上,湿漉漉的像是在受罪。只一半的时间和路程,双眼已经迷离了,雨水的重量不沾在羽毛上了,打湿了头发、衣服和计划。

这是夜晚最后的终结,其实有人,却打着伞,宛若无人的领地。有时,和我有关,有时,和我无关。雨天的小孩和寒假,雨天的值班和年会,雨天的周末和行走,一个世界总是呈现出它多面的丰富。缺席了上午的年会,一切都没有了关注,悬着终于拉进了一只脚,不担心脚下可能是悬崖,我不往下看,处处是平地。简单的议程,讨论审议,举手表决,甚至也都是磕了瓜子后的习惯性动作。没有了英特纳雄耐尔一定要实现的雄壮,世界便落幕了,国际主义已经是另一种高度了。这场景多么熟悉,过去了那么多年还是依然的繁琐,依然的隆重。是啊,雨夜还是雨夜,节目还是节目,表彰还是表彰……像是回到若干年前,像是没有继续前行,只是不喝酒不面对理想了,简单的开始和结束,雨一如既往,却不怎么冷了,那一束本来点缀荣誉的鲜花,便做了整个夜晚的装饰。

作为过年前最后周末的叙述,我只能如此破碎地交代一些时间、地点和经历,没有整体,也没有重点,甚至是滑到哪里就到哪里的随意。因为雨水使然,整个过年前的氛围都变得柔软、粘性和颓然。我们都像那些鸟了,从小五的课本里飞出来,应该是齐飞,应该是扑棱棱地高傲,但其实,找不到天的浩渺和无垠了,世界都是圈着的地方,头撞过去也都是铜墙铁壁。很多时候,晓得一些躲着的方法也是不错的,至少不会被折腾着,头破血流。

躲在雨里,身后从来不会有猎人。世界安宁了,没有翅膀,整个城市都是活着却不说话的场景,就像诺尔曼·博尔斯曼,那天坐在特拉维夫伊迪斯·沃尔夫逊公园的一把长椅上,他说:“因为你安静得像个死人,不是像个死人而是像个死人世界里的一个不情愿的客人。”而那结局也就写好了:“我只好不吱声。不呻吟,不尖叫,不喘息,在极度压抑中达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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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条留言
  • 青青雪地2012-01-15 22:57:56回复
  • 年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留个脚印。外面,终于下雪了。快递,也终于停了。假期,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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