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1-21 岁之大寒
天气预报已经大书特书这一场即将到来的雪,“大到暴雪”是最为刺激的形容,已经开始想象了,这雪纷纷洋洋落在过年的日历上,覆盖成一片,天地便混沌相融,分不清是这里和那里,也分不清上和下阴和阳凸出和凹进平坦和断裂,最终是分不清今岁和明年,分不清我和非我,世界是零之后的一,是入睡之前的醒悟。宛如一座城市的拓扑学结构,被我们想象着的东西放大:
“在我入睡之前,这座城市又一次矗立在我的苍白、衰老、疲惫的脸前;它高高地矗立在我面前,十分遥远地矗立在我背后,四面八方都有,一望无际,都是些被烟熏黑的断垣残壁、支离破碎的雕像、扭歪的废铁、倒坍的列柱,破碎的巨大柱身躺在废墟中。”
幽灵般的书看完了,所有该合上的东西都已经合上,而且封存,就像雪将封存过去的本命年,没有拖沓和停顿。面对城市,所有的东西开始寂静起来。几乎是宣告年开始了,办公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人,中午是一碗年糕,热腾腾的便把一年的工作画了句号。离开是一个有目的的词,甚至都散发着回家的温度,越来越近,仿佛已经触摸到了那些零碎的记忆。
一起纷纷扬扬。
今天也是大寒。最冷的开始,最冷的结束,与年恰好形成了某种契合。大雪之前是不是必须酝酿一场雨?滴滴答答的声音已经有些旧了,它只是那样机械的说着话,偶尔的停顿也变幻不出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潮湿而阴冷,是对这个大寒节气的形容,《授时通考·天时》引《三礼义宗》说:“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寒气之逆极当然是这未来的雪,仰望天,却无预兆,只是雨,淋湿了所有的期许。
所谓冷,或者雪,也都是心里的某一些情结,在这年前都是符号,都是充满着诗歌的意象,禾子在诗中说:
我看到了冰封的秘密
冷得像一尊佛
冷是一种凝固的状态,在岁月的流逝中很多东西就这样被沉淀了,沉淀着,你却站在外面,所以是必须解开的秘密。回老家过年,在冷雨中前行,却是泥泞。一片待建的工地,百废的样子,过年就是放下活计的充分理由,却想着这陌生的田野,越来越没有了曾经的记忆,山和水,人和物,都会变成历史中的一朵浪花,被高高抛起,却又粉碎落下。
路有着极易迷路的分叉,老家果然隐匿在山的背后,方向一度成谜,但总归是凭着过年的嗅觉找到那里的味道。也是团圆的一天,岁之大寒是一个圆的终点,宰鸡杀鸭的传统似乎也在,却是一年一度的某种仪式,我很难找到曾经的那些习俗,整个过程简单的只有吃饭,连烟花也是仰望不到天,建筑物遮挡了那一闪的光亮。还剩下什么?围着火炉,坐着,简单说着一年的过去,却不说什么未来。也还说到了这里的乡村未来,都是不可知的坐标和规划,仿佛离生活很远。
远去的当然还有那些记忆,都长大了,甚至不能去回忆了,除了仪式。山村的夜黑得早,在鞭炮声中告别乡村,雨却越下越大,零星的几片雪花飘落下来,簌簌而终。似乎冷了起来,以为在很远的地方藏着大到暴雪,却迟迟不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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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城市的拓扑学,幽灵和女神同行
顾后: 空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