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1-21 朝向天空的白

白,是苍白,是空白。抬头仰望的动作总是不断地重复,天却还是那个昏暗的天,它空洞地像是什么也没有存在,只是以一种被定义和想象的表情俯视大地。天地之间组成的现场,其实是没有谁可以主宰的,来了或者去了,仿佛都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发生。

可是,那分明是被我们不断强化的“后天”,强寒潮,boss寒潮,30年一遇,极端天气,各种命名的背后,却是一个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的战场。于是紧急会议之后,学校开始放假,本来计划在下周一开始的期末考试,被推迟了,这是近三年来第二次更改;于是,在铺天盖地的渲染中,各大超市的蔬菜被抢购一空,纷纷购买,纷纷囤积;高速封道,景区关门,似乎等待在眼前的就是一个无法出门无法行动的日子,就是一个被演绎了数遍而最终成为现实的“后天”。

雪真的还是下了,是在昨天下午的等待中降临的,一小片一小片地从高处飘落,没有重量地飘落,没有压力地降临,其实很多化成了水。一种预示成为现实,天空却还是那一样的昏暗,一样的苍白。藏匿在上面到底有多少未见的雪?当等待变成现实,故事似乎正朝着预料的方向发展,可是,在一个下午的零碎之后,大地依然没有被覆盖,天和地的故事,仿佛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发生。

混合着欲望

以及夜晚,以及白天。深夜行走在街头,没有抬头仰望的期盼,没有双手迎接的激情,只有冷寂的世界里,连想象都有些苍白。路上、车上是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不是纯粹的白色,是被灯光照耀的暗白,它是否应该准确地叫做雪?是否真的会把这个沉睡的大地推向寂灭?那些被车罩保护起来的车,其实已经被覆盖了,也是苍白而暗色,却取代了雪,是的,作为一种保护,天地上的一切需要的都不是被雪覆盖,被雪吞没,被雪破坏,它在自己的苍里醒着,不被打扰。

被我们叫做雪,是零碎的雪,是败絮的雪,是苍白的雪,也是融化的雪。不在遥远的山里,不在冷寂的峰中,在一个相对暖和的城市,雪是一种变异。但是在变形的现实里,各种预警,各种预报,各种想象依然铺天盖地。昨天说,今天上午起有大到暴雪,却只有飘扬的雪;昨天中午说,下午起有大到暴雪,却只有细小的雪;昨天傍晚说,晚上起有大到暴雪,可是依然还是碎末的雪,而到了晚上,则预报说明天会有大到暴雪。时间在往后退,暴雪也在往后退,仿佛捉迷藏一般,藏匿在永不可见的背后,并且在那里窃窃而笑。

其实是希望疯狂地来,不是为了刺激,是为了在现场见证这一种奇遇,多年未遇,或者是此生未遇,所以一场雪变成了难得的机遇,变成了不可或缺的人生遭遇,只是,这种期盼,这种希望,永远变成了想象中的场景,不可看见,不可触摸,在远处被命名被传说。

走在完全被打湿的路上,撑着伞,仿佛是在雨中漫步,坚实于真实的现实里。说好的雪终于还是逗留在空中,以一种悬置的状态俯视大地,而大地依然还在苏醒,依然被人坚实地践踏。站在这天与地之间,即使仰望那一片天空,内心依然是空虚而茫然的,有雪点不小心打在脸上,冷冷的,湿湿的,却有些讨厌地拂去。回家,只是不了小开窗,外面是一片昏暗,既不是彻底地走向黑暗,也不是在雪的反光中成为一种白色,拿出手电筒,朝着旷远的天空照过去,黑暗被照亮,而那飘动的雪点却在一柱强光下现身——飞落的碎片,晶莹的碎片,只有在被包裹的光线里,只有在被看见的黑暗中,它们才以纷纷扬扬的姿态扑向大地。

一束光是一个引诱的陷阱,是一个扩大的想象,但是终归要熄灭,当按下开关,光束消失,世界重回苍白,而那些雪注定会纷纷跌落,在光柱消失的地方坠向大地,从此悄无声息。一种降临就是抵达一种死亡,一种死亡就是保留一种记忆,“朝向天空的白”其实只是昨天写好的一首抒情诗,而当时间从一次次的预期走向现实,如光柱一样的诗歌是被重新撕碎了,“元音是蓝天,辅音是黑色枝权,它们在雪中漫谈。”特朗斯特罗姆的那些词语也在空空如也的天空和空白里无处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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