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3-08 被隐匿的风景

一阵雪子,沙沙沙的响起来,在一个不安的午后,多少是一次混淆的经历。我倚窗而望,苍茫的天就在眼前,没有光泽,只是混沌,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但是怕是被玷污了,始终不敢光明正大地目视出去,深怕那些都是一种传说的映射。连目光都是带着欺骗的,我知道这是最后的祭奠,没有雪,终将匆匆为冬天拉上帷幕,它去了,就像未曾来过。

雪子其实很用力,砸在地上溅起来,反弹着一种运动方式。我甚至会走出去,俯视雪子砸向大地的动作,其实很经典,自上而下是力量的聚集,动能和势能?强迫着接近最后的生存之地。白色的,或者晶莹透明,伸出手是可以被接住的,但是会融化,最后还是会变成水,像雨一样成为一种水。水之于水,是形态的改变而已,它都和冬天的某种仪式有关,但,都不是真正的风景。

我甚至有时候不撑伞,雨水滴落下来,很轻的滋润头发,衣服上星星点点,这无论如何都不能称之为某种反抗的,它要来就让它来,不改变它的方向,有时最好的期望是雨水也不改变我们生活的方向,相安无事,无论如何粘稠,都是和我无关。那该多好,那该是一种想象的风景。可是,在这漫长的雨季中,所有的风景都被隐匿了,都在逃离真实,甚至,你自己都变成了局外人。

比如,会想起某些真实发生的故事,和天气有关。那年的台风,就是摧枯拉朽地毁坏了街道、树木、房屋,满目苍夷,留在记忆之中是不灭的。还有那年的冰冻,历史上绝对的低温,水似乎瞬间会变成冰,街上都是被滑倒的行人。说到这些,其实是说到了记忆,说到了某年。它们都在时间内部了,嵌进去了,只要一翻开记忆的书页,它们就会释放出来,就会呈现出被我们描述的恐怖表情。绝对的灾难,说到这些,都是允许在记忆中稍微逗留一些时间,但不会是长久的,它是时间的一部分了,已经凝结在那里了,所谓的回想起来,翻开记忆,也只是唤醒片段而已,到底有多大的风?摧毁了多少树木和房屋?又有多少寒冷的样子?什么原因所致?如此问题,都是没有答案的,看起来,所谓的真实,也是远离了我们陈述的可能,只是存在而已,具体而微,却也是我们可以虚构的场景。

那些风景,是被时间慢慢消解掉的,被隐匿,也只是时间的手段而已,“当我要讲一个明天的故事,我突然发现明天的故事有很多可能性。”明天如此,昨天也是一样,它不在现在,那么所有的风景都是被隐匿的,雨水之下,雪子沙沙,你也可以设想是在过去的某年某月某日发生,只是你刹那间把它带进了你的现实里,然后铺开来,片段便成了一个大画卷,甚至,整个世界。

所以,在属于冬天的寒冷和一场雪子的降临中,我是一次次遭遇某种错位,隐匿在那里的世界,被撩拨了一下,所以痒起来,像要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像要告诉别人你看到了真相。所以把手缩回来,雪子继续砸向大地而不去接住它,它是自由的,它是真实的,任它完成一次属于它的命名。地上始终是湿漉漉的,而对于没有参与的行人来说,一场雨和一场雪,以及和一场雪子,又有什么区别?

“文本之外的寻找是毫无意义的,人物早已各就各位,而寻找者却始终觉得他们处于变化之中。”我只是找到了这句话,想起了那些流浪的风景,那些被拒绝的风景,其实在拼命的寻找中,都可能是无意义的,都是因它自身变化而被赋予的道。真实的现实,是我们在想象之中看到的另一个世界,拉拢的帷幕也都是为了另一种放开,相辅相成,而我们看到的夜晚也都是为了白昼的盛开,我们所有的无意义也是为了背后的意义而存在。

“注解荷马的人们总是瞎了眼的,所以他们一定要说荷马是个瞎子。他把自己的瞎眼移到了荷马身上去。”夜晚之中,我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雨不下了,蔓延开来的是被遗忘的酒。那么就好了,就是被颠覆了。可是,我听到了勃特勒,他说到了荷马,没有说到狂欢的酒神,只是说到了那个有关史诗被阅读的巨大阴谋,那么我就必须是这样逃离出来,整个世界都剩下瞎眼的荷马,而在历史和文学之中,又在文学和历史之外,他存在又不存在,他的背后是那么多的明眼者,而他的前面有是那么多的瞎子。等大家都睁着眼了,世界也就是一个瞎子看到的黑暗了。

被隐匿的风景里,我也一定是自己之外的风景。所以,听到雪子的沙沙声,冬天就走了,即使春天来了,也不该受到责备了。

一直穿过永恒的物体
来到新生的面前
看另一种舞蹈激浪翻腾:或者是水
或者是火:两种狱
或同一种生命
——骆一禾《世界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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