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3-22 一树梨花

        惊叹于春光对时间的加速催化,上周老家看到的那梨花还羞羞答答,只露个芽,而经过这一周的春光明媚,昨日在白水涧,看到那一树的梨花正开得旺盛,在溪边独自骄傲着,那枝条站上都是素洁的梨花,密密麻麻,好不热闹。
        梨花的白很有脱俗的感觉,边开边落,倒有一种伤感,掉落入水,顺流而下,像生命的急速划过,点点无奈。梨花花期很短,总只有七天左右,而盛开的时间不过三日。花败花谢时,别有一番略带伤情的韵致。微风扫过,花瓣轻盈地打着转儿,幽雅地飞舞,散落一地,遍地白雪,总让人想起“黛玉葬花”的伤感。也更能体会到杜牧“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谁此凭栏杆?”这种被贬后的落寞心怀。

        梨花靓艳寒香,洁白如雪,唯其过洁,也最容易受污。元好问有《梨花》一诗。最形象地描绘出梨花的品格:梨花如静女,寂寞出春暮。春色惜天真,玉颊洗风露。素月谈相映,肃然见风度。恨无尘外人,为续雪香句。孤芳忌太洁,莫遣凡卉妬。
        我其实很不解梨花到底有什么隐喻, 独自欣赏,却容易跌入几千年盛开着梨花的唐诗里,在那里可以不择地点、不分时节,因人而异,因境而别。无论是深宫庭院,还是塞外沙海;无论是暮春时节,还是胡天八月;也无论是迟暮美人,还是飘泊游子:梨花都随时随地为人盛开,有花团锦簇、洁白如雪的壮观,有随风飘零、满目破碎的凄凉,也有沐浴朗月、临溪绽放的高洁……凡此种种,千姿百态,意趣万千,构成了一个充满奇情异彩的艺术世界。
        若干年前,在大学里看过纳博科夫的《洛丽塔》,后来就发现库布里克以把小说《洛丽塔》搬上了银幕。而在中国,这部电影被冠以“情色电影的”称号,名字也变成了极富中国特色的《一树梨花压海棠》。其实这名字典从苏东坡,宋代词人张先在80岁的时候娶了一个18岁的小妾。苏东坡调侃他: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这里的梨花当然是一种修辞手法,白发而已,“一树梨花压海棠”就是“老牛吃嫩草”的诗性表述。
        一树梨花,一段风月,梨花就那么静静地凝固在诗歌的意境里,不便为人打扰,不便自己悲悯,开了落了,似乎只是默默地等候春的到来:“放出暖烟迟日,醉风檐香雪。一尊吟远洗妆看,玉笛笑吹裂。留待夜深庭院,伴素娥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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