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05 陌生而生的时间
时间仿佛被隔开了很长一段,有着一路向西的起点,却总是像被自己迷失了,在异域之地再也找不到终点,陌生,冷清,甚至有点梦幻的存在,据说是有方向的,返回,不带一些虚构,就像离开自己一直生活的那片土地一样。
一个人的雅安,一个人的宝兴,一个人的磨西,以及一个人的成都。孤独的城市,永远在那里,它们不留意匆匆的过客,也不会记得遗落下来的印记,人生地不熟,是一种状态,却也是无奈的状态,其实,面对从未到达从未经过的陌生地,神秘感是想象的起点,而等到走进了它,那层面纱被揭开,也就只剩下一些心情,一些影像。
2000余张照片,或许也是出行拍摄最多的一次,作为一种记录,我乐意从这些光影中寻找一些记忆,只有它才能抵抗时间,抵抗现实的巨大不安。只是在八天七夜的游历中,信息基本上是一种单向度的存在,说者和听者,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大都也是报个平安。网络基本上不能断了,只有两个晚上可以正常访问,而在更多的时间里,电脑只是一中存放照片的摆设,加上电脑键盘不给力,这几天的出行中基本上告别了网络世界,告别了当日即时的播报传统。或者正是这种脱轨的生活,让我对于记录,对于博客的更新完全变成了追忆式的,仿佛时间过去了又被我硬生生拉了回来。
雅安绵绵的夜雨声,硗碛冷寂的乌鸦叫,磨西远处不绝的瀑布声,这些夜晚的声音其实都是陌生的,对我来说,就像是另一种虚构,因为陌生所以才觉得不真实。甚至成都车水马龙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遥远的存在。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时间真的像被抽空了。昨天早上,很早就从酒店出来,打了的,到了机场,然后忙不迭地自助值机、托运行李、完成安检,然后一个人呆坐在空荡荡的登机口,离登机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无聊的我似乎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告别成都,告别一路向西的八天七夜,只有在那个通向天空的出口,才能让我更多感受到回家的气息。
而一旦回家,一旦滑入正常生活工作轨道,却变得极不适应,甚至连博客的补发和更新也无多少激情了,时间一直停留在结束四川之行的那一天,没有继续的生活,仿佛停滞在一个地方,其实是中间的一个细小的点,但我很容易把它看成是终点,起点最后的归宿,时间最后的一刻,准备好了就只等待轻轻划上句号,然后一切便是终结便是不能再回头不能再删除的记录。
远行对我来说并不是地理意义上的,陌生是一种诱惑。在回杭州的航班上,打开飞机遮光板,窗外是是蓝天,是白云,是蓝色和白色赫然分明的天际线,甚至还有另外的航班拖着长长的“尾巴”经过。陌生的天空里有着像我一样回归的人,一样远行的人,一路向西或者一路向东,匆匆而过,在不停留的天空中擦肩,很不真实的相遇。而从窗户向下看,从成都到杭州,云层逐渐散去,露出了群山、湖泊和道路,清晰可见的地上世界。或许在某一个地方,也有人举头,看到天上飞驶而过的,或许正是我乘坐的这一架飞机。俯视和仰视,地上和天上,不一样的世界,却都装着那些陌生的东西。我甚至想象,我所乘坐的飞机飞驶而过的那个地方或许是我所熟悉的村庄和城市,而那个举头而望的人也许就是我,就是抬头寻找陌生的我。
我之为我,也存在于自我的遐想中,陌生的自己原来也是可以用这样的想象来制造。消灭了那个错开的时间,消灭了同一时间的不可能存在,其实,回来也无非是把旧有的自己赶出去,溢出去的那点想象很可怜,但必须这样,“我们的力量来自于遗忘和无能:无能去想像在同一时间里所有不同的命运。”
八天七夜,以及更为漫长的陌生,被隐藏的一些东西看起来并不是我们必须的,但是,“不是某一种明确的疼痛突然出现,使我们想起了我们的脆弱;而是有一些更为模糊、但更令人不安的信号,在向我们暗示我们即将被逐出时间。”只有在这个时候,回家便会成为一种找寻自己,发现存在的形而上意义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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